第九章:腥风血雨(第2/4页)指点江山之杀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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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账簿,简直是丢人现眼,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贾显骂骂咧咧地翻开了账簿。

    慕致自知远理亏,装作没听见,由着他骂。

    “咦---”贾显忽然停止了念叨,朝小厮怪叫道,“阿奎,算盘,快给爷两个算盘!你给爷念账目!”

    慕致远向他望去,“金算盘”之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嘴里念念有词,左右手各一个金算盘,十指翻飞,将算珠拨得“噼里啪啦”作响。这时候贾显正襟危坐,垂眸颔首,皎如玉树,如此一丝不苟,与平日一毛不拔的吝啬样子迥然不同,如此人物不去户部任职也真是可惜了。约半刻钟,贾显神情变得越发肃然,拨算珠的手越来越慢。约半个时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约一个时辰,汗珠滚滚而下,滴落在算盘上,十指开始哆嗦。等他算完,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他大爷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简直是屁话,这有六十万两的民脂民膏啊!”贾显愤愤不平地拍案而起,“哎呦,爷金贵的手,疼死了!”

    君子慎独,克己复礼,慕致远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够保持良好的礼仪修养,对出口粗俗之人一向敬而远之,从来没想过原来粗话有时会如此酣畅淋漓,心中极喜欢他这爱憎分明的性子,嘴里却淡淡地应了一句:“别如此大惊小怪,我那还有好几本账簿,明日给你送过去。”

    “啧啧,这么多要命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贾显肃然起敬。

    “坑蒙拐骗偷,无非这些手段。”慕致远似笑非笑地道,推开窗,指着远处高大的渔船,“你看到那几艘船了麽?你知道上面装的是什么吗?”

    “鱼呗。”贾显头也不抬地应道。

    “你这睁眼说瞎话地本领和你算账的功夫一样的厉害。”慕致远讽道。

    “不是鱼,那就是盐呗。”贾显翻了翻白眼,撇嘴呛道,“不就是私盐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好好跟我说道说道私盐的事,说完我就放你走。”慕致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关于私盐啊。”他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舔了舔嘴角,慢慢地道,“各处私盐、犯界,白昼公行,无所畏忌。这些盐枭主要分为三类:其一,贫民动辄百十,结连群党,持把器仗,专一私贩。其二,土豪纠合势要,持兵挟刃,势如强贼,夤夜贸易,动以万计。其三,各处逃囚不逞之徒,私造遮洋大船,兴贩私盐,每船聚百余人,张旗号持兵器,起自苏扬,上至九江、湖广发卖,沿途但遇往来官民客商等船,辄肆劫掠,所在虽有巡检巡捕,官兵俱寡,弱不能敌。盐枭各带大船,携带器械,满载私盐,往来兴贩。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其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所谓官兵俱寡,弱不能敌,慕致远心底明白不过是官贼勾结,鱼肉百姓。

    “多谢。今夜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慕致远朝他深深行了一礼。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你大可不必如此。”贾显扯了扯嘴角,抱着算盘下楼,忽然又转身问道,“当官的,今晚如果我不答应合作,你会杀了我麽?”

    慕致远一怔,正色应道:“不会,但是我会囚禁你,直到我把手中的事情办完。另外,我很好奇,第一,为什么正月元宵还未过,你便从千里之外的淮安来此行商;第二,淮安物阜民丰,你为什么热衷于做粮商?”

    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他相信对方能够懂他的深意。

    “恕无可奉告!”贾显显然也微微一怔,拂袖而去。

    次日,慕致远将手中的账簿全给他送过去了。第三日,贾显派小厮将账簿送回,还多了一本厚厚的新账簿,何年何月何日,出账几何,入账几何,偷税多少,漏税多少,一目了然,比原先的账簿上的数目多了一百多万。慕致远怒不可遏,连夜命暗卫将临安郡尉秦方从小妾的肚皮上提了出来,然后让秋惊寒的亲卫好好招待了一番。慕致远觉得秋惊寒用人独具慧眼,就像这几名亲卫使唤起来应心得手,尤其是在用刑上有自己独到的手段,不像大理寺那些粗人把非得把囚犯整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刚开始,还能听见秦方间歇性的凄厉惨叫,后面只听得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只见一条身材魁梧的汉子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半死不活地喘着粗气。

    待火候差不多了,慕致远往堂中的椅子一坐,身份文牒往他面前亮了亮,冷冷地道:“招还是不招?”

    “慕致远,你这王八羔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设公堂!”秦方怒号道。

    慕致远冷冷一笑,手一挥,继续大刑伺候。

    一炷香之后,秦方已瘫成了一团,死狗一般,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慕致远将账簿扔在他眼前,冷笑道:“现在呢?”

    秦方一把抓过账簿,死死地盯着慕致远,眦目欲裂。

    “现在就是杀了你,圣上大概还会觉得不解气。但是本官是文官,不会这么做,省得脏了自己的手。你可以不招供,不过本官没这个耐心陪你玩,所以你那娇滴滴的小妾房里已经有一个秦方了。戴罪立功或者与他们沆瀣一气,你自己选吧。”慕致远漫不经心地说完,悠然地走了。

    天亮时,慕致远又神清气爽地走到秦方面前,笑吟吟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夜郡尉大人秦方率兵夜袭渔港,收缴私盐五千石,捕获盐枭五十人。”

    “我没有贩私盐。”秦方声嘶力竭地低吼。

    “这个本官知道,你只是参与了分利,大头还不是你。忘了告诉你,昨夜那盐枭之首血溅当场,本官当时也在,你知道吗,那人容貌竟然与太守有七八分相似。”慕致远笑意不减。

    昨夜去卸货的人以太守的侄子为首,这点秦方记得很清楚,太守锱铢必较的性子他记得更清楚,更何况太守膝下无子,一直把那侄子当成眼珠子来看待。无论如何,太守都不会放过他,他已再无退路。

    “又是偷梁换柱,又是瞒天过海的,慕大人真是好计谋。慕大人手段之毒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招,全招,慕大人想知道些什么?”秦方两眼涣散,沉重地跌坐在地上,无力且绝望地惨笑道。

    “本官只要两样东西:其一,借用你手中的兵;其二,私盐分利的名单。”慕致远淡淡地道。

    翌日,元宵夜,满城张灯结彩,盛况空前,确如其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夜宴上,各县令、县尉、县远云集一堂,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管线丝竹韵悠扬,歌喉宛转何清越。更兼有琵琶助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为了让他们下辈子投胎不做饿死鬼,慕致远耐着性子仁慈了一回,直到众人酒足饭饱,才率军将府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见诸位大人如此尽兴,我来给大家添个开胃小菜。”慕致远分开众人,笑眯眯地向太守常富贵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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