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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你们每人立刻去清点两万大军,按我手中的锦囊行事。正好有十个锦囊,你们每人抽取一个吧。拿到之后,不许相互交换,也不许泄露半点,否则军法处置!”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慢,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凌厉。将领们沉声应了,然后分别低着头从秋惊寒的手中取了一个锦囊,行了一礼,各自退了出去。
他们最后一人刚出去,秋惊寒便攥着胸口的衣襟栽了下去。慕致远大惊失色,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杯,忙抱起她急唤军医。
军医给她诊了脉,黑着脸重新开了药,摇着头出去。秋惊寒喝过药之后,面带倦容地睡了过去。秋惊寒这才刚刚躺下,张远又匆匆忙忙地进来。
“旷达,何事?”慕致远不知不觉中带了几分凌厉,虽然明知道张远无事不会来打扰她。
“朝廷来钦差了!”张远喘息道。
“什么?”慕致远也是一惊,看张远的神色钦差应该不是来犒劳军士们的,为什么他没收到消息。
“钦差随行中有我的旧识,他给我透露说朝廷要跟北狄议和。崔大人正在前面稳住钦差,该如何是好?”张远急道。
“议和?议什么和?谁要议和?”慕致远低声怒喝,满脸怒容。
“旷达……”帐中传出秋惊寒的低唤。
“将军。”张远恭敬地应道。
“纵然是我死了,也不能议和,不能让将士们的鲜血白流了!”她挣扎着坐起,喘息道,“无论那钦差是谁,你务必在他宣读圣旨之前,以冒充朝廷钦差之名,打二十军棍,捆了,不可让他扰乱军心!”
“将军,可是这样一来……”张远满脸不赞同。
“秋惊寒桀骜不驯之名,由来已久,为何此时不用?以后班师回朝,尘埃已落定,我大不了挨几句圣上的训斥。”秋惊寒嗤笑道,“区区一个扣押钦差之名,我还受得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有些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妄想阻止我回京。”
说完,她躺了下去,捂着嘴低低地咳了起来,撕心裂肺。慕致远只觉得胸口一阵接一阵的钝痛。
当天夜里,慕致远派遣暗卫回京查询此事并忍不住给皇上传去了秋惊寒病重的消息。同时,私下去见了朝廷派来的钦差,四目相对,惊讶不已。那人竟然是慕致远的同窗——曲蘅,在慕致远出仕前,与他关系匪浅,后来曲蘅在吏部任职,为了避嫌,往来渐少。其人出身寒门,秉性淳朴,虽一跃成为朝中新贵,非但不恃才傲物,反而愈加谨小慎微。
“流芳,怎么是你?”
“圣旨是真的。”
二人异口同声。
慕致远点了点头,叹道:“我相信你,可是征北军刚刚打完胜战,你知道吗?”
曲蘅愣了愣,迟疑道:“不是说两军对峙数月,毫无进展吗?”
慕致远瞟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像说谎,淡淡地问道:“朝廷收到雁门关的战报没有?”
“雁门关有呈战报回朝廷?”曲蘅又是疑问的语气。
“西戎被灭了,隗克敌、夏侯平被活捉了。”慕致远缓缓地说道,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怎么会是这样?”曲蘅喃喃自语。
“战场上瞬息万变,岂是常人所能预料的?”慕致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燕北是什么地方?秋惊寒是什么人?这几十万大军,多少人惦记着?可终究,他们只能是惦记。流芳,你好好想一想吧。明日我带你去关外战场走走,到时你若还要见秋惊寒,我便不再阻拦你了。”
慕致远顿了顿又道:“你不要怪她,她这是在救你。若圣旨传了下去,将士们是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函谷关的。”
曲蘅背脊一阵冰凉,冷汗淋漓。
第二日,慕致远果真带着曲蘅去了关外,成堆的尸首还没处理完,杀戮的气息依然浓烈,沙地上的殷红依然触目惊心,方圆几百里满目疮痍。慕致远还带他去看了伤兵,数万人,一排排地躺着,流着血和脓,咬着牙低声呻吟或高声咒骂北狄、丘兹,令人潸然泪下。
曲蘅想了一夜,又亲眼目睹了这许多,即使再愚钝也想明白了这是一个局。秋惊寒若接了圣旨议和,那么北狄、丘兹得以苟延残喘,征北军错失良机,秋惊寒军心大失;她若接了圣旨接续进攻,那么抗旨不尊,株连九族;秋惊寒若不接旨,藐视圣命,居心叵测。而他自己呢,若传了圣旨,激起群愤,血溅三尺;若不传圣旨,办事不利。这个计,是一箭双雕;这个局,是死局。
“你还要见她吗?”慕致远问道。
曲蘅满头大汗,惨笑道:“流芳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不能陷害忠良,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请转告秋元帅,流芳对她的救命之恩铭记在心。此番,还有多谢慕大人的指点,这才没有让‘曲蘅’二字遗臭万年。我立刻回京,向圣上请罪。还请子归救我!”
慕致远这才舒了口气,轻笑道:“我这儿有一封奏折,烦请流芳转呈陛下。”
曲蘅感动万分,再三谢过,立刻带着随行乔装启程回京。
但是钦差的离开,并没有令慕致远的日子好过几分,一方面是因为秋惊寒的病情不见好转,另一方面是因为隔了两日传来了“秋惊寒三日血洗三座城池,不分男女老幼,格杀勿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慕致远听到这个消息,只能认命地赶去找躺在病榻的秋惊寒。他自欺欺人地希望此事跟秋惊寒没有关系,可内心深处又清楚地明白,这事恐怕真是她下的命令,她是真的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
“罪魁祸首”不在帐中,慕致远转了一大圈才在帐外找到她。她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身上盖着厚厚的虎皮,微微仰着脸,露出伤痕累累的面孔,呼吸均匀,显得静谧又祥和。张远坐在她身边,满脸苦笑与无奈。
看到如此画面,纵有再多的责问,都不忍心说出口,更何况那人是慕致远。
“她刚喝过药?”慕致远低声问道。
“是啊,她说有些冷,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出来晒晒。”张远柔和地笑道。
“军册都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大人这是想回京了?”张远反问道。
“是啊,不回京,她这张脸怎么办?她这身体怎么办?”慕致远忧心忡忡。
“中军帐里所有反光的物什都不见了,这是大人做的吧?”张远笑问。
慕致远点了点头。
“其实,大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不必拿寻常女子的眼光来看她。”张远轻声道
“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她能够是寻常女子,也拥有寻常女子所拥有的简单与快乐。”慕致远亦低声应道。
张远不再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相对而坐,直到日落,直到秋惊寒醒来。
二人谁都没主动提起“屠城”之事,倒是秋惊寒在晚膳之后,忽然幽幽地道:“旷达,你知道怀英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张远目光一凝,摇了摇头。
慕致远心中一动,轻声道:“他当年不是战死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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