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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妮,17岁,无家庭病史,目前状况高烧,呼吸道感染,病人的心跳已经上到150,而体温一直持续过高,刚刚出现呼吸道急速收缩现象,如果不及时救治,五分钟后有窒息危险。”一边往急症室赶,周玉兰一边简单的介绍了病情。
“有没有可能因为肺炎引发的呼吸道收缩?”陈楚庄之前打算自学考成人大学,这些基础的病理学还是掌握的很好的。
“不是,已经提取肺部样本观察过。还没有转化为肺炎。”周玉兰示意一边的小护士拉开门。
“哮喘?”别扭的让小护士给自己套上帽子和口罩,穿好防菌服的陈楚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床边。
“排除了哮喘。”周玉兰看着已经进入状况的陈楚庄,心里有些惊奇这小庄几天不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大截,变得自信从容了许多,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医生的样子呢。
“我先看看。”他促使灵气入眼,细细查看,只看到病人全身无恙,但对应的舌咽神经区域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蠕动。
“病人的病灶在舌咽神经区,我建议先做一个PET-MR(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能显示软体组织)。”情况紧急,陈楚庄懒得装模作样,直接指出病灶,希望能给这个女孩多争取点时间。
“病人等不了很久了,我们需要给她做气管切开术。”神经外科的白玲玲出声了。虽然不明白周玉兰为什么带来这么一个小年轻,她还是忍住质疑,从专业角度提醒。
“喉管切开术需要病人的同意,现在她处于昏迷状况,只能征求她家人的同意。”周玉兰知道外面有一个说是这女孩的经纪人的家伙在等,不过还没有联系到直系家属。
“你是刘峰?病人现在情况危急需要做喉管切开术。”白玲玲走到那失魂落魄的经纪人面前问道。
“什么?医生,有什么风险吗?”他勉力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盯着白玲玲,喉管。。。切开。。刘峰单单听到名字都能想象这手术的代价是什么。
白玲玲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说,“风险肯定有,现在技术来说她有90%的可能性会永久性损伤声带,也就是她可能不能继续唱歌了。”
“那不行,安妮不会同意的,唱歌是她的生命。”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地板。
“你不止是她经纪人这么简单吧。”白玲玲自然不认为一个经纪人会为手底下的小明星这么牵怀挂肚。
“嗯,我算是她男朋友吧。”刘峰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听到过陈安妮的歌声,他很可能会继续当一个钢琴老师而不是顶着全家人的反对做一个连工资都没有保障的经纪人。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可以替她做决定,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做气管切开,而是直接使用抗生素,她有很大的可能性在抗生素生效之前窒息而死。”白玲玲有些不忍。
“不。医生,你不知道,即使你做了手术,她成功活下来了,也一定会死。她之前也为了这件事情自杀过一次。”刘峰笃定地否决了这个治疗方案。
话音刚落,急诊室的尽头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飞奔到急诊室,喘着粗气问:“我是病人的妈妈刘雅婷,安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白玲玲简单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就这些,如果你选择做喉管切开的话请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刚要拿出那治疗方案意向书,还没递过去就闻得刘雅婷一阵怒骂。
“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现在的医生是不是一个个只会靠关系靠样子走后台啊?这种事情你跑去问他,他是安妮什么人,你脑子有病找他去签这么重要的文件?”刘雅婷毫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抢过那文件细细的看了一眼。
“那傻丫头,学什么唱歌,好好读完书嫁人不好吗?”刘雅婷骂骂咧咧地签完字,拉着白玲玲说:“我警告你们啊,别跟我玩花样。。我可是妇女维权委员会负责人,你要是敢怠慢,我一定。。。”
“这位小姐,我们不能保证任何事情,现在诊断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不能够下结论一定能救治病人。”白玲玲被她扯得生疼,急忙抽回了手。
“那不行。”刘雅婷用力把那份递了一半的同意书抽了回来。“你们有没有搞错,连什么病都没有诊断出来,就乱治,出问题怎么办?不行,我要好好看看这份合同。”
“阿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每一次你都要决定安妮的命运,她想唱歌想了一辈子,你不让,她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练习,进了四强你从台上把她打了回去,她那时候站在天台上真的要往下跳。。。”
刘峰一把拉开了整个人要扑到白玲玲身上的刘雅婷。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经纪人,叫刘峰是不是?我告诉你,女儿是我生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就算把她打死再吃进去肚子,你也不能奈我如何。”刘雅婷挣脱了他的手,狰狞着冲他吐了口口水。
“病人已经快不行了,意见书拿到没有。”周玉兰急急地打开门,却正好听见刘雅婷的话。
“你闹够了没有,现在病人已经生死交关的时候了,同不同意一句话?”周玉兰好歹做了三十多年医护人员肯定比刚出了实习期的白玲玲要强。
“哎呀,哎呀。你不就是个护士嘛,至于这么大脾气吗?”刘雅婷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所有人等着她的回复进行下一步救治,居然和周玉兰怼上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母亲,才会有那么多对生活绝望的子女。”刘峰恶狠狠的冲过来,不顾一切的抢下那份同意书。
“你懂个屁,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得要死,现在有为了莫名其妙的’梦想’置她于死地。恐怕担心的是她不能卖唱了,你就断了经济来源吧。”
“她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梦想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只有像你这种只爱自己,只在乎自己脸面的人才活得像行尸走肉,毫无希望。”
刘雅婷气急指着刘峰的鼻子说:“我爱我女儿胜过于一切,就算现在让我给她捐个肾,捐个肝,我绝不会犹豫。你凭什么指责我!”
刘峰冷笑,“凭借自己是她的父母,打着爱的名号,扼杀子女的希望,决断子女的未来,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独裁。”
“你凭什么说我。现在只有我有资格决定怎么治。”
那在争夺战中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意见书最终还是递到了白玲玲的手里。
“我马上去安排手术。”白玲玲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像周玉兰,才刚开始接病例的小医生自然没有面对病人家属的丰富经验。
刘峰冷笑一声,对着刘雅婷一字一句地说:“难怪安妮说身为你的女儿是她一生最大的不幸。”看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刘雅婷,顿觉一阵痛快。
“你们闹够了没有。”陈楚庄这一声带着灵气威压,硬生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