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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子时,高静园里恰巧微风拂过。菡萏和着风声,几处水珠在碧绿的荷叶上来回滚动。再向远望,满眼的荷花淡淡地摇摆,风声如水汩汩,流落过古色古香的雕廊画栋。
园子是公共的,就在护城河旁,可供人随意进出与欣赏。百灵与费腾二人就转悠着来到了这里驻足观赏夜景。
两人本是男女关系,拥抱亲吻之后难免会有些心猿意马,百灵倒是显得急切,拉着费腾要去宾馆开房间。
“我们先去吃个宵夜吧~”费腾半推半就宠溺地说道。
“不——”白灵摇摇头,现在太晚了,而且你有没有听说这条路上不太干净啊?
“哈哈哈”费腾半带炫耀地展示了一下他的肌肉,“难道你怕鬼?那些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不由我呢么?我们先吃宵夜去吧!”
百灵突然好似察觉到什么看了看身后“不要,我们先走吧!”说完就一把扯住男人的胳膊往附近酒店走去。
铃引路上寂寥空旷,鹅黄色的路灯非但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显得渗人可怕。
“?”费腾在一处巷口停下了脚步问道:“不是说去酒店么?怎么绕来绕去到菜市场这里来了?”
“……”白灵皱了皱眉眉头,“没有为什么啊,我记得这里巷子里有一家卖小龙虾的,你不是说要吃宵夜么?我突然也想吃了,就到这里来了,可是……”百灵一直用余光撇着背后,“可是,我也记不得在哪里了……”
费腾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你呀你,要吃小龙虾早点说啊,不过小店里的不干净,我明天带你去城中去吃好了。”
“……嗯”百灵点点头,“那好吧,你让我再找找看看好么?”
“行!”
老小区的房子大都没有玻璃窗户,黑黝黝的如深邃的洞口一样,连路灯都照不进去半分。
他们走过巷道来到另一条巷道,也许是有那家人刚做过法事,一条路上东一堆西一地的全是纸灰,正前方还有一堆纸灰,里面星星点点有些火光乱窜。
“额……白灵”不等费腾说出口,白灵已经松开男人一路往前跨过了纸灰堆。
“快来啊!快来啊!跨过来挺好玩的”白灵呼喊着。
费腾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玩的“这不太好吧?这……”
白灵双手交叉作势要走“你怕什么啊?你这样我先走咯。”
“……”费腾摇摇头跟着跨过了纸灰,“我真是太娇惯你了。”
百灵心情大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嘻嘻,我们赶紧走!”
电线杆上电线错乱交杂,大大的白炽灯的颜色忽得从黄色变作惨白。
费腾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几句人语从背后的巷道里传来:
“简兴啊,他们人呢?”
“拐过去了啊……”
“贫道怎么看不见啊?”
“怎么可能?我明明……不好,道长!你身上有没有符纸他们现在……”
费腾循着声音看去,就发现这漆黑一片的小巷子里有两个飘忽摆动如烟的人影,仔细查看起来,那两个东西明明就是影子,鬼魂似的模样,着实吓到了费腾。
“怎么了?”白灵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让他感到稍稍安心起来。
“没事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只是加快脚步远离了此地。
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白灵的脸好像更加惨白了,就像雪白的纸片一样,没有半点血色,“我们快到了!一会儿左拐就是。”
“新开的酒店,在菜市场这儿?嗯?怎么下雾了?”在费腾眼中对面的街灯在雾气中正慢慢散开,成了蒲公英一般。
“别这么多为什么了,走吧!”不一会儿白灵就将费腾领到了目的地。
就像穿越了一样,那酒店原是一家仿古的客栈,而且开得很大,正门口左右两旁各个高挂一只大红色的灯笼,门是明清的扇子门一共四道,道道敞开。抬头上还有一只赤木牌匾,食全酒美三个字映入眼帘。从外向内看去,里面烛火通透,有许多人影映照在轻纱的幔子上,声乐一片,看来甚是热闹。
费腾从未有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房子,嘴上泽泽称奇,急着跑了进去。让他没想到的是,连酒店内部也是完全木质,风格仿古,服务员都尽穿戴着轻纱宽衣,捧着酒壶饭菜上下忙活。
“请问二位?”见客人前来,一位侍女立即上前招待。
“房间,我已经订好了,快带我们去好了。”白灵抢在前面递过去一块木牌。
接过木牌后,侍女微微拱手“请随我来。”
在前往自己房间的路上,费腾一路惊叹连连。真没想到,这酒店外看虽小,实则占地数顷。其中更有大红色灯笼装点的高台楼阁、大殿小庭,各有形式,相互呼应,完全称得上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走在奢华红木铺就的地板之上,满耳听得客人们举杯相庆,还几处宴请正欢,吵闹声使得诺达的酒店看起来一点都不空旷。
“白房到了。”侍女欠身作礼,“有什么吩咐请摇门前的铃铛就是。”
“嗯嗯,好的,你下去吧。”白灵拉着满脸新奇的费腾进了房间,不似房外奢华,房间里面朴素宁静,只有一个古典的雕花桌案与一榻楠木卧床在其中。
“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呢~好久没回家看看了,都不知道,家门口开了这家酒店。”费腾在墙壁上摸了半天,“哎?没有灯么?”
白灵轻笑一声,自己擎起一方火烛,看着费腾柔柔地笑,“你离家太长时间了,难得回来好好休息吧~”白灵的眼睛好似有魔力,牢牢地吸住了费腾的目光,慢慢的他感觉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身子不自觉得摇晃之后,两眼一黑,彻底睡死了过去。
……
滚烫如针扎似的疼痛从他后脑勺传来,费腾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就觉得烧热了的钢针要从他后脖捅如脑干!赶忙伸手去拿,却从后脖子里掏出一个被叠好成三角形的黄色符咒。他刚想和白灵讲却被另一番景象惊呆了——白灵正坐在床侧伸头吹台案上的灯,灯离床有二丈有馀,而白灵也将头伸出二丈馀许,吹灭了烛火。
费腾心中骇然,不敢说话,只能闭眼佯装睡觉,白灵则揭开被子睡了进来,怀抱着费腾嘴里念念有词。黑暗中费腾只感到白灵浑身冷硬如铁,再也憋不住,推开白灵大叫起来。
“你怎么醒了?!别害怕!你听我说——”
“妖孽你还要说什么?”忽然西窗外多了一个人大声呵斥着白灵,并从外跳入,二话不多抽出桃木剑与她缠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