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锟拿了钢笔,上下翻飞,笔走龙蛇,刘师培接过试卷一看,大惊失色:“你上过学!”
试卷上的字迹隽秀硬朗,颇有颜筋柳骨之风,没有受过十年以上教育的人,是绝不能写出这样的字来的。
陈子锟挠挠头:“我不记得以前是否读过书。”
刘师培继续追问,陈子锟便告诉他自己两年前曾经坠马失忆,但却隐去了当土匪这一段。
“可惜啊,可惜,或许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呢,竟然流落至此,咳咳。”刘师培扼腕叹息,又拿来毛笔和砚台宣纸,让陈子锟写毛笔字来看。
结果却大失所望,虽然陈子锟的硬笔书法很是规整,但毛笔字却是一塌糊涂。
“看来你是在新式家庭长大的,真是可惜啊。”刘师培再度叹息。
但这个可惜和前面一句里的可惜完全是两个意思,通常上海或者广东一带的洋行买办家庭,会让儿女全盘西化,信基督教,学英文,吃西餐,写字都用自来水笔,陈子锟很可能就是出身在这样的家庭,这些年战乱频繁,导致富家公子流落民间,而他的这种身份背景,其实更适合学习胡适那一套东西,而不是师从刘师培。
既然如此,那就教他一些更深的东西吧,刘师培把那些课本都收了起来,重新拿了一本《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递给陈子锟,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开始正式给这位学生讲课。
从刘教授家出来,已经是满天星斗,大雪初霁,天气格外寒冷,简直滴水成冰,陈子锟大踏步的在星光下走着,嘴里呵出一团团白雾来,忽然前面路边站起两个黑影来,身材魁梧,声若洪钟:
“尊驾可是纵横关外的双枪快腿小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