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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狠狠的打!”
我的话还没说完,等得不耐烦的弓箭手便迫不及待的松开了弓弦,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重步兵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箭在自己的视野里越变越大,顺滑的没入肌骨,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们歇斯底里的尖叫,但更多地箭支仿佛安了瞄准镜似的钻进张大的嘴里,活生生刺个对穿!
波兰人怪叫着后撤,留下遍地尚在挣扎的伤者,轻骑兵于有戚戚不忍直视自己悲惨的战友,也跟着掩护重步兵缓缓后撤。.org
我冷静的盯着一个双眼均插着羽箭的波兰人,满脸是血的攀过扭曲的尸体爬动,看不到东西的他,只是本能的想要离开这片修罗场,却慢慢耗尽体力,虚弱的蜷成一团等死。
也许他直到见了上帝都不明白,为什么穿着东罗马人精心打造重甲的自己,会被如此轻易的杀掉,本来公认的最强兵,却屡屡受挫于装备破烂看似单薄的长枪兵方阵,他和其他战死的波兰士兵同样心有不甘。
两度攻击不得的重步兵战损刚过两成,按理说还有继续进攻的余力,但他们士气已失成为惊弓之鸟,虽然气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相互推搡着不肯再向前半步,轻骑兵拥挤在步兵中间,逡巡着也不敢冒然动作,奈梅亨层出不穷的小诡计不知道还有多少,谁也不想白白送命。
就在我们庆幸着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波列斯瓦夫的本阵传来浑厚的号角声,作为全军核心的近卫骑兵和余下的两队轻骑兵闻声而出。
米耶什科大公花费重金,仿照东罗马甲胄骑兵打造的精锐,就像党国当年的纯牌德械师,不用出手光往那一站就够吓得乌合之众们屁滚尿流。
东罗马人自从贝利撒留的军事改革起,便一直依靠这支融合东西方优秀骑兵精华的武装南征北战,打垮一波又一波妄图推翻帝国的入侵者。
在平原地带,甲胄骑兵是一种非常适合对抗无甲骑兵和步兵的作战单位。
甲胄骑兵的每位骑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能够熟练地在马背上使用长矛和弓箭,并且长时间学习指挥以及战术,所以部队能做到进退有序,令行禁止且又不呆板,可以依据战场形势灵活作出改变。
波兰的崛起中一直受到德意志的影响和保护,如今羽毛渐丰想要忘恩负义啄伤身边的巨人,转而向遥远的君士坦丁堡皇帝摇尾乞怜,从上到下师从东罗马人的传统,罗马式的持盾重步兵和近卫骑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终于来了么……”握紧手中的木头投枪,我喃喃自语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遇见传说中的重甲骑兵,虽然同各国骑士以及所谓的重骑兵交手过许多次,但东罗马人的甲胄骑兵,一直是被世人奉为战场之神的存在。
光是战马身上沉重的覆甲便价值连城,更何况培养一名优秀骑手,几乎要花费同他等重的黄金,如果不是倾举国之力,是根本无法装备起这样一支强大骑兵的。
由于东罗马人施行寓兵于农的军区农兵制,并不像西欧层层效忠的封建制,普通百姓根本没有将自己武装成骑兵的能力,所以甲胄骑兵全是职业化的军人,由国库出钱供养,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武技训练和战术学习上,逐渐培养成优秀的杀戮机器,6地上一切兵种的终极克星。
米耶什科大公为了博取居士坦丁堡紫袍皇帝的信任,不得不摇尾乞怜的花高价,从东罗马人手里买到淘汰的骑兵甲胄,请来趾高气昂的罗马教官,募集全国最好的战马。
虽然很快依样画葫芦的组织起,同东罗马人一模一样的甲胄骑兵,但没有经过战术的教育和真正战火的洗礼,波兰人克隆的近卫骑兵不过是看上去很美的花架子,也就能在平原上,吓唬吓唬斯拉夫蛮族和基辅罗斯人的步兵。
眼前的近卫骑兵熟练操控着马匹,这些最优秀的北欧战马力量惊人,光是骨骼粗壮的高大身材,便足以令最健硕的野猪相形见绌,它们能够驮起背上身覆重甲的骑兵全奔跑,马鞍尾部装饰的华丽羽毛,随着颠簸上下跃动,看来倒是很有气势,可惜本应严整的阵列不时有人左进右出的破坏队形,要知道严谨的纪律才是东罗马人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仅凭这个破绽就可以说明波兰人的急于求成,只是鼓着腮帮吹成一个足够大的华丽气球,用针轻轻一扎便会破掉。
随着敌人逼近大地的震颤愈强烈,我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兴奋地跳起舞,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它们快的跃动,血压飙升到爆表的高度,感觉头皮下面的每根毛细血管里都充满沸腾的血液,即将冲破束缚炸裂开来。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咬着舌头抬起头来,近卫骑兵已经放松马缰,催着战马扬起四蹄飞奔,那种排山倒海的压迫,绝不是任何一个感官正常的人类能够承受的。
“保持阵型!”
我高举着长剑站在士兵中间,扯着嗓子喊道,明显感觉他们同自己一样的恐惧,没办法,这就像独自站在窄巷中间,面对怒吼奔驰扑过来的喷火巨龙,谁都难免腿肚子转筋心下打鼓,他们之所以还继续站在我身边,除了对领主的信任,还能找到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保持住!”我声音撕裂的近乎破声,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近卫骑兵,或呆滞或惊悚的表情活灵活现的停留在每个人脸上,仿佛头顶有一块倒计时的丧钟,默数着生命剩余的时间。
近卫骑兵距离我们不过几百米,对于已经飙起度的战马来说,这么短的路程倏忽即至,他们端平手中的长矛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做好了最后冲刺的准备。
我呼吸急促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胸口憋闷得像颗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波兰骑兵长矛锋刃的反光,好像带着可以灼伤瞳孔的温度,逼得我不由眯起眼睛。
只是这样想着他们就又前进几十米,最前排骑兵身上的甲片都能够清晰地数出来了,我听着上下牙床不断打战的声音,幻想自己变成脸上涂着蓝色油彩于千万军中面不改色的威廉·华莱士,谁知英雄难当,勉强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命令:“继续保持!不要乱动!”
波兰骑兵越过脚边标明百米线的木桩,但没有一个人现不起眼的标志,剩下这距离的冲刺对他们来说绝对十拿九稳,奈梅亨士兵手中擎着的单薄长矛,也不过是一些细削的软木棍,在重甲骑兵的权力撞击之下,一定会像朽木那样轻而易举的折断,然后便开始他们最拿手的杀戮,将德意志的方阵从中间撕开,就像他们醉酒时扯掉那个丰满舞娘裙子的系带一样轻松。
标示五十米的石块,被扬起的马蹄甩上很多带着草根的烂泥,却依旧没有引起注意,满心只想杀戮的骑兵怎么会将时间,浪费到思考在这片平缓起伏的山坡,竟然出现如此奇怪的石块上面,他们6续夹紧马肚,将身体缩成同马背浑然一体的流线,惬意的享受气流抚摸面颊,脸上堆满嗜血的渴望,倒数着最后的距离。
“后撤!”
我放下长剑举起右手的红色角旗,士兵们立刻后队变作前队迅却有序的后撤,刚好在绿山城堡投到地面的阴影边缘停住脚步重新整理阵型,两翼向前伸出呈反向的弧形,长枪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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