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敫见村民受盐所困,便根据电脑里记载的制盐之法,采来卤盐石,依法炮制,没想到大获成功,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郑宁将锅里的盐收集在一起,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也得有七、八斤盐。便问章敫:“章兄弟,你看这些盐如何处置?”其实他的心中早有主意,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章敫的功劳,他不能喧宾夺主。
章敫看见满院子的村民,人人都伸长了脑袋,眼里流露出垂涎的目光,比见到了野猪肉还要急迫,便笑道:“郑大哥,你是里长,这一切自然由你做主!”
郑宁满意地看着章敫,知道此人也是善良而磊落之辈,便将将才熬出来、还很烫手的盐,每家分了五两(那时的衡量单位是十六位进制,一斤有十六两)。并告诉大家伙,村里每月都会熬盐一次,分给大家,所以大家可以放开吃,今后煮菜时别舍不得放盐!
村民们纷纷回家,拿了碗来,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盐,都忍不住用指头沾了往嘴里送,满嘴一股咸香,过去小心翼翼舔舐卤盐石的苦涩,让他们的眼里都充满了泪光,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章敫的面前,大叫章敫为恩人!连六十多岁的秦大爷也不例外,双膝跪在地地上,颤悠悠地说道:“这位小哥,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啦!我这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却还没尝过如此好吃的盐!”
章敫心中大吓,这不是要我折寿吗?况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唯一要说辛苦的话,是爬上山去背那些石头,心里既是惧怕猛兽,身上还得背负重物!大家行此大礼,如何承受的起?赶紧将秦大爷扶了起来,送到柳依依身边的石凳上坐下,说道:“这区区小事,你们何必客气!大家都起来吧,我不过略效微劳,哪里担当得起!”
章敫劝说村民们好一阵,他们才站起来,口中兀自感谢不尽,好半天都不肯离去。等大伙儿都走了之后,章敫有些不满地看着郑宁,忍不住问道:“刚才你怎么不将熬盐之法,直接告诉大家,让他们自己制盐,又何必每月来这里领盐呢?”
郑宁见章敫二十出头,五官匀称、笔直口方,浓眉之下一对黑多白少的眼睛,迥然有光,虽然属天生异象之人,但毕竟年轻,对世事不堪了了!于是说道:“章兄弟,你埋怨我也在理,以为我有私心!我确实有私心,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吗,这盐可是官府管制之物,可千万大意不得!”
秦大爷落在最后,还坐在石凳上,他听了这话之后,明白了郑宁的意思,便帮他辩解道:“郑里长说得没错,如果将熬盐之法传了出去,难免不会有人心生他意,自己熬盐去牟取私利!你想想看,一旦被官府得知,他们才不会管你的盐是从哪里来的,通通处以极刑,岂不是因此而惹来杀身之祸?”
原来是这样!章敫点点头,连忙向他们抱拳致歉,说自己年轻识浅,没想到其中的厉害之处!
秦大爷见郑宁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摇了摇头,突然叹息道:“你们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制盐,大家都看见了你们是如何操作,这方法如此简单,有如何能瞒得了别有用心之人?”
郑宁微微一笑,看了装有木炭的麻袋一眼,说道:“秦大爷,你就放心吧,这里面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关窍,即使有人偷学了制盐之法,但那盐却是吃不得的!”
秦大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柳依依将早盛在大瓦钵里的黄米粥,舀了一碗分别递给了章敫和郑宁,郑宁摇头拒绝,说自己吃过了,她便不客气,自己端了碗便吃。刚喝了一口,突然眉头一掀,想到一件事,便伸出筷子,撮了一些盐,放入碗中,搅拌了几下,刚拔了一口,立即大叫起来:“好吃,这味道真是太香了!章哥哥,你快尝尝!”
章敫见她苍白、瘦小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忍不住一阵心酸,这孩子生活在这个年代,真是一种悲哀,仅仅是因为几粒盐,就能高兴成这样!
章敫为了让她更加高兴,很配合地在碗里加了点盐,吃进嘴里之后,更加配合地大叫:依依真是聪明,怎么就能想出如此新奇的吃法来!
柳依依果然更加高兴,说道:“那有什么,还是章哥哥你厉害,居然能从石头里榨出盐来!”
院里的人听了这话,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四人笑了一会儿,郑宁突然说道:“还有李大力家没有领盐,这可让人好生作恼!哎,他家的那个。。。那个妇人,是在是麻烦得紧!”
章敫刚才看见了李大力的悍妻,简直就是一头下山母虎!这样的女人,任谁放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个让人头痛的事情!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于是说道:“这样吧,等会我给他家送盐去!”
“你去?”柳依依在村里长大,对那头母老虎十分了解,将饭碗放下,拉住章敫的衣袖阻止道:“章哥哥,你可千万别去!李黄氏那人,刚才你也看见了,很麻烦的,你的一番好意,她不仅不会承你的情,说不定。。。!”
她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猛烈地震动了几下,她放在石桌上的瓦钵,一下弹得老高,再高高地摔了下来,啪啦一声碎了一地!
章敫猝不及防、站立不稳,身体一晃跌坐在地上。等他定下神来,发现秦大爷、郑宁以及柳依依,与自己同样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这次的地震,来的猛烈、突然,而且好像比昨天还要强烈一些!
秦大爷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旁边的郑宁和柳依依将他扶在地上坐了。地面的震动停了一下,突然再次震动起来,大家刚刚坐起身来,又一同摔倒在地!
柳依依的房屋开始左右摇晃,发出咯吱咯吱令人心生恐惧之意!院里的一颗大树,也在晃动,树枝、树叶发出‘刷刷’的声音!大花狗先是汪汪地狂叫,后来也被这猛烈的地震吓住了,几步串到女主人的身边躺下,眼神惊恐地看着柳依依,不知所措!原本在院里四处溜达的小鸡们,从院子的这头颠簸到那头,如此来回几次,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震到了章敫的身边,连忙伸出双手,将它们圈在身边。
章敫斜眼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个石头垒砌的鸡窝,便圈住鸡群,身体慢慢扭动,好容易将这群柳依依的宝贝,赶进鸡窝之中。
章敫不无担忧地看着柳依依的土墙茅屋,如此猛烈的地震,还能坚持多久!然而,他还来不及多想,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漫天黑气,紧接着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雨铺天盖地而来,而且还夹杂着指头大小的冰雹,在大家的头上敲得乒乓直响!
秦大爷被冰雹砸得抬不起头来,连忙双手抱头,卷伏在地上,颤声喊道:“啊呀,不得了,又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