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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大事,酒喝不成了,酒席也只能暂时放着。庞开看着满桌子好吃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珠子一时移不开。
章敫见赵升带着阿卜疾步往外走,便伸手在桌上抓起一只凤鸡,塞进庞开的手里:“吃吧,别被主人家瞧见就行了!”
庞开顽皮地笑了,这种在桌上偷菜吃的事,好像都已经快忘记了!但此种经历,人人小时候都有过,庞开的爹娘走得早,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但刚才章敫的举动,让庞开的心中平添了不少温馨的回忆。
铁匠小孟看在眼里,裂开大嘴,无声地笑了笑,大步跟上赵升,走到了前面去了。
赵升走出衙门,门前站着好些衙役,他们的身边横放着一些麻袋,一看他们脸上无奈的神情,便知道阿卜所说没错,这些送出去的药,大多数都没人要!
门前是条大街,赵升满脸怒容,左顾右盼了片刻,左脚在地上一跺,往右边走去。阿卜带了几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章敫叹了口气,带着铁匠小孟和庞开也跟了上去,查看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往前走了一段,临街的一扇房门半掩着,门前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赵升一见之下,顿时大喜,走上前去,大声说道:“老陈头,你在晒太阳啊?”
老陈头慢慢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说道:“是赵大人啊,我可没力气站起来,还望您恕我无礼!”
“别客气了!你也染病了?”老陈头开了个杂货铺,平时卖些油盐酱醋,但生意却十分红火!原因是他自酿的米酒,味道纯正、口感极佳,赵升也常常亲自来买酒,所以他们之间很是熟悉。
现在满城遭受瘟疫侵害,老陈头不仅一家老小都染了病,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杂货铺早就关上了,只留开了半扇门透透气。
老陈头叹了口气,说道:“哎,这场瘟疫来得好生迅猛,咳咳咳,也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赵升对阿卜使了个眼色,阿卜便走上几步,将药递给老陈头,说道:“老陈头啊,赵大人知道瘟疫厉害,祸害了不少的人,特地给大家找来了灵丹妙药,这不,亲自给你们送来了!”
谁知道老陈头眼皮微微一动,看也不看阿卜手里的药,淡淡地说道:“谢谢赵大人的关心,我们。。。我们用不着这个!”
“什么意思?”赵升的心中已经猜到了原因,强压心头的怒气,问道:“老陈头,你难道信不过我赵升?”
老陈头摇摇头:“赵大人,你误会了,我们。。。我们已经有人送药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赵升此时反而冷静了,便问道:“是什么人送的药?你们吃了后有效果吗?”他知道老陈头有个浑家,还有儿子媳妇和孙子,一家共有五口人,现在除了老陈头外,没见到别的人,估计都在屋里躺着呢。
老陈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脸上突然散发出一丝光彩:“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那道长说了,只要心中时时默念,相信他们的教义,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赵升一听之下,果然是魏丰干的好事,让人吃他的黄布烧灰化水,这也能治得了瘟疫?真是扯淡!如此拖延了时刻,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忍不住大声说道:“老陈头,你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事你也相信?”
“怎么不信?”老陈头淡淡地说道:“城里最好的张郎中,他自己都被瘟疫夺走了性命,还有什么药能救得了我们?”
赵升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向这些愚昧的人解释,沉吟了半响,只有拿出自己的威势,使用强硬的手段,不然这事很难解决,于是说道:“老陈头,你的浑家和儿子、孙子都还躺在床上吧?”
老陈头扭头看了里屋一眼,摇头不语。
赵升蹲下身子,柔声说道:“老陈头,我实话告诉你,那些个道士都是骗子,吃了他们的符水,一点作用也没有!”
老陈头突然紧张地往街上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赵升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赵升的为人,在双旗镇多年,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这次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能治愈瘟疫的灵丹妙药,专程给你们送来,希望你能相信我!”
老陈头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依然不说话。他的心中开始犹豫起来,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家里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原本准备去找郎中来看,谁知道还没出门,便听说郎中自己都病死了,一时之间陷入了绝望之中。正在此时,城中出现了无数的道士,据说他们烧符化水,能够治愈瘟疫,在不得已之下,便信了他们!可是,一家大小,喝了符水之后,也没见到多大的起色,可也没别的法子啊?
此时赵大人亲自送药来,吃吧又好像对不起那些道士,不吃吧又辜负了赵大人的殷切之意?哎,这可如何是好?
章敫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便说道:“老陈头,我有个主意,能解开你心中的结!”
“什么主意?”老陈头看着这个衣着不凡,年纪尚轻的人。
章敫看着赵升,微微一笑:“你先吃下赵大人的药,看看效果如何,既不对那些道士不敬,也能多一点盼头!你,难道不相信赵大人吗?”
赵升心里一喜,暗赞章敫的心思灵巧,便用目光直视着老陈头。
老陈头沉默了半响,点点头,便接过阿卜手里的那些药片,就着身边的茶水吃了下去。
赵升见他终于吃了药,便站起身来,对阿卜扬了扬下巴。阿卜会意,将一些药放在老陈头的身旁,退开几步。
赵升向老陈头告辞后,带着大家走了几步,满脸怒容,对阿卜说道:“阿卜,你赶紧带人,去将那些道士抓起来!这群混蛋,妖言惑众,再不把他们控制住,还不知道呀祸害多少人!”
“是!”阿卜答应一声,立即转身走了。
铁匠小孟观看了半天,心中也有了些眉目,一双浓眉拧成了一团:“这些道士也真是可恶,这样下去,岂不是想要害死满城的百姓?”
“正是!”赵升怒道:“连老陈头与我如此相识之人,对我的话都是勉强相信,别的百姓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这些道士不除,双旗镇的瘟疫就难以治愈!”
正在这时,街道前方传来一阵吆喝之声,大家循声看去,只见阿卜正带着几名捕快,在追赶几个道士装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