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渐行渐远(第1/2页)九星荒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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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盈县衙。  .⒉3TT.

    官吏豪雄,将士英勇,共与谈兵略。

    在喇嘛尊者的鼓励下,王同进和同学们开始读《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闲书。

    读故事,复述故事成为了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在那个时候,能读到这些书籍,几乎不亚于未来网络时代的看玄幻打网游,故事中一些英雄人物的悲欢离合深深的打动了他们幼小的心灵,就像游戏中牛头人战士的强大战力和极卡哇伊的火爆动漫精灵女成为文明社会的孩子们茶余饭后兴奋的谈资一样。

    当然,王同进坏脾气的父亲认为这是不务正业,并打了他,还骂他浪费灯油。

    君子不立危墙下!王同进站在地道出口处,虽然县衙内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成功引起了他小小脑袋的注意力,但他想起水浒传中豹子头林冲误入白虎节堂,随即被刺配沧州道的血淋淋故事,果断的通过另一个出口回到马市街的家中。

    直到数天之后,他才明白县衙内究竟生了什么,并引了胸中强烈的愤慨。

    深夜的马市街除了风雪肆虐的声音,万籁俱寂,间或响起更夫长长的棒槌敲击铜锣的声音,像是要敲出黑夜的看守人。

    他家经营的屠宰小作坊前店后厂,沿街店铺的木制槽门锁住了白天人来人往的浮嚣,风雪抓挠着门楣上黑底金字的木头招牌。

    “回家了!”

    他顺着沿街店铺拐进一个小巷子,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远远的望见屠宰厂的大鸟危翅般破败的大门时,他兴奋的心情突然一滞,低头看了看自己褴褛的衣衫,下意识的摸了摸脑后耳垂的伤口,颓然的生出有家难归的仓惶之感。

    他依然很快就走到大门一侧的狗洞前,内心有着几许纠结,怕父亲现之后的暴打和怒斥,怕母亲现之后的嗔怪和幽怨。

    所有的离开啊,归来啊,总有一丝慌乱牵绊,总有一份左右为难的仓惶,这种焦虑伴着人的一生,在古老广阔的神农的子孙心间流淌,是那样的坚硬。

    人生的脚步无外乎离去和归来,家,永远是每个心灵渴望的地方,王同进在寒风中纠结一阵,将冻得通红的手送到哆嗦的嘴唇上哈了几口热气,踌躇半晌,身子一伏,钻进了狗洞。

    当他钻出狗洞,做贼般抬起头打量旁边的狗窝时,借着月光,见狗支棱起狗耳朵,闻到熟悉的气味,打了个呵欠,很识趣的没有汪汪地狂叫。

    长出一口气,他蹑手蹑脚的爬出狗洞,站在院落内,一抬头,就看见母亲倚在前方十几米处的柴扉上,一身布衣荆衩,双眸陡然闪掠起的惊喜光芒,黯淡了满天晶莹的雪花。

    他哽咽着叫了一声“娘”,摆动着小胳膊小腿冲向了同样迈着细碎的步子奔向他的母亲的怀抱。

    两人的脚步和声音都极轻极微,极有默契。

    想来,这娘俩都不想惊动酣酣好睡的王鸿燕,生怕引来莫测的危机。

    这个夜晚,历尽劫波的王同进心神疲惫,他娘更是心急如焚,一夜辗转反侧。

    儿子突然夜不归宿,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破天荒的头一遭,哪怕她找到周家,找到周志谨,得到善良的谎言,依然放心不下,自我安慰一通,将怀疑咽到肚子里。

    母子连心,每次王同进上学离家,她都会在忙忙碌碌的时间里一边劳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儿子的脚步声走出边城,走过崎岖的山路,仿佛走到多远都能听见。

    这个习惯伴着四年前、八岁的儿子如同雏鹰展翅般到红墙佛寺上僧学就开始养成,越来越厉害,直到后来,哪怕儿子放学归家,只要他一踏出红墙佛寺的山门,远在十里之外,她就能感应到儿子极轻极微的脚步声。

    这事并不稀奇,就像通过体育锻炼,能够提高我们的百米度让我们学会玩花式篮球一样,方式一样,程度不同。

    更象一个极具禅风禅韵的故事讲的那样:一个老农放牛,每次过溪时,都要抱着小牛犊涉水而过,天天如此,哪怕两年后,小牛犊已然成长为体重几百斤的健牛,他依然每天抱牛过溪涧,力量之惊人,令世人惊诧,而那个老农因为习以为常,却浑然不觉。

    但就在昨天下午,就在昨天僧学放学的时刻,她却感应到了儿子远在山门前慌乱的脚步声,直到儿子小小的脚步声仿佛被埋进了土里,那种慌乱才渐渐消隐。

    所以,周志谨说王同进被喇嘛尊者留在寺院,他娘亲始终将信将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充满了担忧。

    “娘,你怎么还没睡!”王同进小声的问道。

    她娘看着王同进头脸上的伤口,轻轻摩挲,免不得嗔怪一通,道:“你是娘的心头肉,娘能感应到你回来了,但是,你的脚步仿佛埋在土里,我能感应到,却不能锁定具体方位……”

    在这个家中,十二岁的王同进如今有着自己单独的房间,这源于他父亲深入骨髓的骄傲和自尊——既然决定给儿子纳一房童养媳,怎么着也得布置出一间象样的新房,不说引来街坊邻居惊惶叹服的目光,起码别让人看不起。

    在这条垃圾多如鱼卵的马市街,他父亲的事业好歹比邻近开棺材铺的周家和有着野鸡流莺客串服务员的小鸦片间要好,尤其是这些年,天灾**连连,更多的人死了之后仅仅用竹席一裹草草了事,棺材铺的生意很是惨淡;而鸦片间那个长期客串服务员的女子年岁日增,那怕每天擦脂抹粉,客人还是在一天天减少,这样就令近两年事业蒸蒸日上的王鸿燕益感觉到自己的成功,免不得沾沾自喜的自我陶醉,自我吹嘘,有一种以成功人士自诩的傲娇情怀。

    这些都带来了王同进居住条件的极大改善,他不仅拥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房间还布置了红床红帐红枕红被,还有红桌红椅红镜红柜,仿佛一簇簇暗红色的火焰在夜色中燃烧,恍若在燃烧中静等着那个带着红盖头农家女的到来。

    “杀千刀的……”

    在哽咽着的咒骂声中,他母亲细心的清洗着王同进头脸上的伤口,撒上一些香灰。

    香灰能够消炎、有助快结痂,比传统的锅底灰更好,那是从十里之外的红墙佛寺求来的,这些包在粗糙草纸中的香灰,还能兑上热水适量内服,是大人小孩感冒或腹痛时的常用药品,而这,也确乎是有着它的奇特疗效。

    然后,在母亲温柔目光的注视下,王同进乖乖的钻进了被窝,闭目假寐,时不时的将眼睛微睁一条缝,看着母亲在暗红色的油灯旁,专注的缝补他破碎的棉袄棉裤,竭力驱除睡意,想要等母亲忙完离开之后,好研习那本还没顾上观阅的手书笔记。

    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躺在背窝里,思绪有些飘摇,想到了很多,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在梦中,不然,都不能解释他身上极其严重的伤痛,除了最开始带给他痛入骨髓的痛楚外,如今感觉居然都不那严重。

    清晨,不知不觉间再次进入梦乡的王同进被他父亲的喝骂声惊醒:“曹正,小勇,你们两个驴日的,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啊!”

    他骂完又笑, 王同进屏声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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