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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西侧,在轮船招商局北楼和公共租界自来水厂之间,被开挖出两个长130多米,宽30米的基坑,一座3000吨和一座5000吨级新式钢筋混凝土船坞已经在开始浇筑底板,刚成立一年多的沪东造船厂一开始就显示出不凡的气魄。
林铄在去年初chūn花了4万银元买下了在英商耶松船厂和祥生船厂联手打压下濒临破产的发昌机器造船厂,这座近代中国第一家民间民族机械制造企业才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发昌机器厂拥有二百多名能够熟练cāo控各种机床的熟练工人,但一直没有自己的船坞,这使得它在与外国修造船厂的竞争中一直处于劣势地位。林铄在接手这家工厂后,立即在杨树浦一带花费近二十万两白银购买了近千亩沿江滩地,开始规划将船厂从虹口迁到杨树浦江畔。
被革职赋闲在家的造船专家徐建寅被邀请出任沪东船厂经理,负责船厂的规划设计和施工建造。
最初徐建寅主张先建造两座二千吨的木质船坞,但林铄却固执地要求建成两座欧洲最新式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永久式船坞,这让徐建寅很惊讶,这样的船坞他也是在督造海琛等军舰时在德国见过,具体如何施工也不清楚。
还好,徐建寅与德国各大造船厂关系一直很好,最终他还是在伏尔铿造船厂的帮助下,弄回了一整套施工图纸和几个德国施工技术人员。德国这一整套船坞图纸包括5000吨、8000吨两种图纸。一座5000吨的钢混结构干船坞的建造费用大约为三万两白银左右,8000吨干船坞则需要五万多两,每座船坞的配套设备大约需要五、六万两白银,除了一些大型设备需要从欧洲购买,原来发昌机器厂也能生产一部分小型设备,这样可以节省一部分投资。
按照规划,沪东造船厂扩大机器厂、木器厂、锅炉厂和铸铁厂的规模,其后还将新建一座炼钢炉,增加一台300吨大型zì yóu式水压机及一些配套的锻造设备,达到能自主加工生产建造船体主要部件的能力。
动力机器厂也将增加二百四十多台各种功能的机床,能够加工制造包括蒸汽机、主轴,曲轴、轴瓦、齿轮等绝大部分动力部件。
沪东造船厂最初的投资规模包括购地和建厂房的费用就达到了白银一百九十万两左右,这在晚清算是相当惊人的数字,在投产后,沪东造船厂将会成为中国最大的私营造船企业。
论资金林铄已经算是没有多少顾虑,更大规模的投资也没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是满中国缺少技术工人,而且国内的市场还需要培育,毕竟国内的航运现在还被轮船招商局和怡和、太古两家洋行所垄断。
在湖北的张之洞开办了湖北保安火药厂,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徐建寅来,派自己的女婿陈念礽来上海请他去主持火药厂。
徐建寅感到很为难,张之洞对他有恩,让他很难推脱,于是来找林铄。
“先生从江南制造局后,主持建造的兵工厂已经不下四、五家了罢?江南制造局、金陵机器局、福州机器局、天津北洋机器局、汉阳机器局,造出来的枪炮不比rì本人差,可是结果如何?”林铄掰着手指头给徐建寅算起他历年的功劳,之后话锋一转,“甲午一役,rì本陆军装备比北洋如何?怕是有所不如吧,平壤、辽东之役,库存枪炮尽以资敌所用。再说水师,大东沟一战,其实并不能算是什么败仗!”
“哦,为何这么一说?”徐建寅眼睛一亮,黄海海战后是由他主持调查的海战结果,第一次听人说那不算是场败仗。
“首先这场海战的真正战略目的是争夺制海权,如果没有制海权,rì军就不敢大规模地在朝鲜甚至是辽东登陆,战争只能说会限制在朝鲜境内,演变成一场局部冲突。rì本海军要夺取制海权,首要的目标是击沉镇、定两艘铁甲舰,可是他们在海战中并没有达成这一目标。至于海战中被击沉的五艘巡洋舰那也是非战之罪,老旧的木质军舰打不过最新的钢质军舰很正常不过,只要镇、定二舰还在,rì本海军就不可能取得制海权,而且海战过程中也显示出rì本海军军舰根本无法击沉镇、定两艘军舰。反而是海战后,镇、定二舰困守威海卫,坐视rì军从容在辽东登陆,丝毫不敢出海迎战,拱手将制海权让与rì本人,这才是真正的大失败。”
“镇、定二舰当时的状况实在是不能出海,当时国内没有船坞能对容得下这么大军舰进坞维修。”徐建寅说道。
“为什么没有船坞能容得下二舰?当这两艘军舰买回来时就应当要想到这艘军舰需要修理,难道打了一半的仗,军舰受损还想开回德国去维修?要说北洋没钱,为何能花两千多万修建旅顺、威海要塞和炮台,就不能花百十万两银子建两座能容下八千吨军舰修理的船坞?这是观念的问题,再好的枪炮,放到叶志超之流贪生怕死之辈手里,还不如叫花子手里的打狗棒管用!”林铄有些激愤,“我就说这么多,如果先生觉得造火药比建船厂有意义,晚辈也不能强留,但也请先生先将船坞建成再做决定!”
开玩笑,您要是去了汉阳一准会被炸死,林铄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提到徐建寅主持汉阳钢药厂时,发现厂里使用的设备恰好是十年前他在德国学习时用过的机器,因为他在那机器上自己做过一个记号,而且这套旧设备购入的价格高得离谱。徐建寅为人刚正耿直,为此事大为恼火,非得要彻查谁在购买这些机器时上下其手,从中大肆贪墨。结果一帮从购买机器中受了好处的官员就联手设了个局,徐建寅遇难的爆炸事故实际上是人为的yīn谋。
林铄肯定不会眼看着徐建寅去送死,实在不行就是用绑架方式也得让老徐躲过那一劫,这样的人才哪里好找啊。
徐建寅见林铄话说得很重,船厂确实也建到一半,自己怎么也不能撂摊子走人,用林铄的话来说就算是自己再帮香帅建成一座兵工厂又能怎样?不一样让八国联军占了běi jīng,到现在还吓得皇上没法回家。
徐建寅找到陈念礽后说明自己确实有事脱不开身,只能婉拒香帅的好意。怕陈念礽不相信,又领着他到正在施工的船厂工地转了一圈。
张謇兴致勃勃地参观起林铄新开的船厂,由于生意很顺利,他也显得满面chūn风,神采飞扬,似乎原来花白的须发也变得黑了一些,不复当初愁容满面、四处求援时的凄惨模样。
“季直先生怎么到船厂来了,是不是纱厂有什么难事?”林铄说道。
“这次来不是为纱厂里的事,是有人找上门来有事相求,此人仲虎也很熟悉。”
“那是谁?”林铄一听徐建寅也很熟悉,猜测这人不是搞技术的就是原来维新派的官员。
“文廷式文芸阁。”张謇说道,“这文芸阁前一段时间被朝廷通缉,盛宣怀趁机落井下石,想把文家的煤矿弄到手,文芸阁家‘广泰福’煤号在盛宣怀的打压下快撑不下去,听说我的纱厂赚了钱,就跑上门来救援。”
“有意思,这文芸阁先生还开有煤矿,没想到还是我辈中人。”林铄笑道,这文廷式在光绪年也算是大大的名人,为岭南名士陈澧的入室弟子,曾入幕广州将军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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