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漠漠皇城顶上云(第1/2页)三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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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回来啦!”

    杂役开了门,这两声大喊便让整个襄王府都热闹起来。

    “李僙老头,你儿子回来了!快出门来迎!”

    不等李秉走到大厅,一个中年女子已经出门迎接。三十来岁,皓齿蛾眉,粉妆玉琢,浅粉长纱衣拖在身后,样貌虽不是艳色绝世,但雍容华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彩姨,我想死你啦!老爹呢,怎么没出来!”

    这叫彩姨的女子,是李僙收复长安之后才纳的妾,原本出生不高,但却聪明伶俐,不仅琴技过人,还懂些算学。襄王原配和李秉的母亲都在流亡中病逝,李秉幼年一直是彩姨照顾长大。加之她一直帮李僙管些家事,此刻虽然名义上还不是继正房,但私底下早已是襄王府的女主人了。

    “你胆子倒是大,还敢回来!”彩姨笑吟吟走到他面亲,伸食指指着他的眉心:“你爹怕你一个人出危险,你刚走没几天,他就去江南找你了,中间回来过一趟,看你不在家,又急又气,一夜没留便又走了。这次他可真是被吓着了,不得回来便要打你的。”

    两人边边往里堂走:“等我老爹回来打我,彩姨可要帮忙拉着。莫不然像上次那样,当众抽了我,把鞭子都抽断了。”

    彩姨听他重提旧事,乐不可支,捂住腹:“还敢,不是你淘气,你爹怎么会那么费劲心思。要保住襄王府的脸面,还得不伤你。当时我都吓坏了,结果你身上一事没有。你倒是聪明,知道装哭。”

    两人聊了几句,彩姨才发现李秉身后还跟着一人。饶是安子的衣服有些破旧,若不是他一直跟着李秉,彩姨便把他当做下人了。

    “光顾着话了,你身边这位少侠是?”彩姨发现看安子有些尴尬,忙打圆场。

    李秉猛的一拍额头,拉着安子道:“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安庆方。安子,这是我五姨娘,你也叫彩姨就好了。”

    安子叫一声彩姨之后,怯生生也不话。三人进了正厅,略有些沉默。

    “其他几个姨娘呢,怎么都不在家里?”

    “这几天西市来了好多新皮货,快到年关了,她们出去做些采买,可得一会才能回来呢。”这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你子倒是厉害,我跟你老爹你肯定坚持不过两个月,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半年。”

    彩姨和李秉看着来人,立刻站起身来,安子看这场面,便知道是贵人来了,也跟着起身相迎。

    “糜叔叔……这才多久,你怎么看起来胖了这么多。”李秉原本想打个招呼,但看糜叔叔的身形,实在是变化太大。

    这人叫糜歆,二十岁便在李僙身边做谋士,不仅为李僙出谋划策,更于他有救命之恩。襄王收复长安之后,便和他结为了异姓兄弟。

    糜歆一直住在襄王府,原本是娶妻之后要搬出去。李僙劝过几次让他留下,糜歆在这里生活惯了,也懒得搬,便一直住着。好在襄王府够大,李僙便清了整个东厢给他。

    糜歆看一眼李秉,用手指指了指他,笑叹道:“你呀你呀,还是嘴巴不饶人!我比不得襄王,不是练武之人,熬到不惑之年,这胖不胖可也由不得我啊。”

    李秉刚拉过安子来介绍给糜歆认识,忽然又听到门外朗声通传:“太子殿下到。”

    众人忙出门迎接,李秉心里嘀咕一句:“这来的可真巧。”

    几人刚站到门口,太子就进了院子。他原名“李适”,约摸三十出头,身材不魁梧却精干,中气十足;浓眉大眼,鹰钩鼻,留着八字短须。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这人李秉是见过的,正是在蜀风商会遇到的太子少詹事革亮。

    (革亮,见第一卷第二十四章,在嘉州打探消息。另,一卷二卷中提到的三皇子,名为李述。)

    李适进屋跟众人叙了叙旧,道是城卫官上报李秉回到长安,便出来看看。先问了两位长辈的身体是否安康,又提到嘉州的事情,无非是谢谢李秉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而后又谈了些旧时情谊。

    喝了一会茶,他忽然想起事情来,转头看了站在身后的革亮一眼,又对糜歆道:“哎呀,抱歉抱歉!光顾着跟李秉话了,把革亮的事情都给忘了。他在东宫琐事繁多,好不容易得空出来一趟,我差扰了你们表兄弟相见。你们要叙家常尽管去吧,不用管我,我在这里跟李秉话就好。”

    这言下之意略微明显,自己有话要跟李秉,别人就该退下了。糜歆和革亮原本是表兄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走掉,彩姨吩咐了下人去准备写吃食,自己也便走了。唯独剩下安子,他原本没听出言外之意,看众人都走了,最后也觉察出来,但实在找不到借口,便只得要去茅厕。这理由差让李适笑出声来。

    却糜歆领着革亮去了东厢书房,刚一进门,就把房里两扇窗户全部合上。

    革亮把一封朱漆密函交到糜歆手里:“这是那个人给你的,你且拆开看看吧。”

    那信不长,短短三十余字而已,糜歆看完之后却有些发怒:“襄王殿下已经交出兵权十余年了,那个人难道还不放心么?”

    革亮凑近他的身子:“那个人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担心一旦自己仙去,太子殿下是坐不稳皇位的。襄王殿下曾经手握重兵,交了兵权之后,每年年末各军将领依旧会来拜年也是事实。何况那个人的位子原本是是襄王殿下让予他的,他自己都坐不稳,更不太子殿下了。”

    糜歆一边把信烧掉,凝视着烛光,一边道:“殿下这几年深居简出,每年收到的贺礼也都悉数捐给朝廷,避嫌之事,殿下已经做得够到位了。”

    “表哥,你是谋士,难道不懂过犹不及的道理么。襄王越是谦让,便越让那个人不安心。”

    糜歆满脸憋得通红,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不论怎么,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从我跟着殿下之后,一直暗中密报他的所有消息,我们糜家欠那个人的情,早已经还清。父亲母亲都已亡故,只剩我一个人了,他要杀我,悉听尊便。襄王殿下绝对不会谋反,我也绝对不会做这件事。”

    革亮似乎有些着急,不自觉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你以为你了解襄王,但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他,就像他以为他了解你,但你这十几年却一直在帮那个人一样。”他看糜歆已经有些发怒,原本想停住,顿了顿,还是接着道:“何况那个人也不是让你杀了襄王,只是让你……”

    这话还未完,糜歆猛的一拍书桌:“住嘴!住嘴!不许你再了!不许你再了!我是决计不会干的。”

    革亮微微闭眼,长叹出一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轻轻放到桌上:“话我带到了,差事也算是了了,做不做都在你。”

    完便要走出房间,刚到门口,又转身回来:“表哥,你死无所谓,可是你家的‘糜汤’又如何,你莫非要让糜家绝后么?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情景的。为糜家想想吧。”

    革亮完便出了房门,只留下糜歆一人坐在桌前,望着那包药粉发呆。

    另一边,安子出了正厅,到处走了走,居然迷路了。这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到处鲜花丛映,每一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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