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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我们真的是贵族吗？父亲大人在哪？”
“母亲大人，家里明明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为什么还不去找父亲大人，为什么不去工作？为什么要阻止我工作……尊严？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明明就是穷人，不要再做白日梦了好不！”
……
夜间的露水从屋子的破洞滴落，啪嗒一声打在乞丐的头，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切。”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乞丐擦了擦额头，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埋头睡觉。
“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同伴的声音。
“没什么，被露水滴了一下。”
“这样……啊……”同伴很快就又睡了回去。
这是镇外的一间破庙，除了乞丐，还有七、八个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睡在这里。没错，他们和乞丐都是同一诈骗团伙的人。
孩子当然无法独立做这些事，除了乞丐，另外那些孩甚至不明白自己做的是违法的事……至于团伙的头目，现在大概是躺在镇上某个温柔乡里吧？
尽管明知这是在犯罪，乞丐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和那些幸运的家伙不同，无法靠双手养活自己，因此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虽干得不好会被虐打，但这放在哪里都一样，区别是程度大不同罢了……这样苟且地活着，怎么也比等死要好。
“真是晦气。”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乞丐呸了一口唾液，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然而什么都没摸出来。
善泅者溺，正是这个道理。
……
一大早，林伯升正准备开铺，就看见一个皮肤黑不溜秋的乞丐走了过来、
“把东西还给我。”
“那些都是别人的东西吧？”林伯升没有理会他，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那东西是我的！”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林伯升扬起一边嘴角冷笑。
“那是一个印章，求求你还给我，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乞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很快就破开流出汩汩鲜血，声音也随着眼泪涌出而变得颤抖。
林伯升停下手中的活，走到乞丐面前。
“真的吗？”
“求你了。”乞丐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怜兮兮。
林伯升蹲了下去，但不是把东西还给他，而是伸手往他额头处一撕
“这伤口还挺逼真的嘛，砸破血包就会变成伤疤。”
完林伯升抓起他的手嗅了下。
“洋葱吗？这就有些落伍了。”
然后攥住他的两颊，让他张开口。
“话的时候不要含着奇怪的东西。”
他迅速挣扎开去，往后退了几步。
“该死的家伙，快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就让你好看。”
“我没拿你的东西。”林伯升站起来，“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卫兵那里告我，我愿意接受调查。”
“闭嘴，我能去吗？”乞丐彻底怒了。
“哈哈，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嘛。”林伯升忍不住笑了。
乞丐直看得怒火中烧，不过林伯升的下一句话让他发自内心高兴起来。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这样的孩子，如果你答应以后不再行骗，且告诉我关于印章的事，我就还给你。”
“当然没问题！”
乞丐答得很快，在他看来，这种要求实在太简单了，只要稍微忽悠一下就
“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我立刻就把那东西碾碎，你该不会事到如今才打算质疑我的眼力吧？”
乞丐不得不承认，林伯升的确比一般人难骗，遇到这类人，头目的建议是立刻逃跑，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但他现在无法这样做。
叹了一口气，他决定一些无关痛痒的实话。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满意了吗？”
接下来就是一阵尴尬的冷场，然后内心愧疚的林伯升把印章还给他乞丐在心中盘算着。
“了等于没。”然而事情却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林伯升对此嗤之以鼻。
若不是孤儿，哪里会一个人出来乞讨行骗……要猜到这是双亲遗物一都不难，区别最多就是谁给的罢了。
“这还不够？”
“不够，我本来是打算做好事的，结果却是救了一个满口谎言的鬼，就像喝上汤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异物的感觉，不听些感人肺腑的东西怎么能让我变得好过。”
乞丐有些明白了，林伯升恐怕是那种通过做好事来满足自己的人。
“好吧，我详细些……不过你的期待恐怕要失望了。”
感人肺腑？乞丐不觉得自己和母亲的故事有什么感人。
自母亲就告诉他们是贵族，有个了不起的父亲……起初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但母亲就像个贵妇人一样只会享受，等管家把家里的钱卷走，两人顿时变成了穷光蛋。
然而母亲依旧以贵族的身份来标榜自己，过着不知节省的日子，甚至连工作都不去找，还禁止他去干活，那不是贵族子弟应该做的事……
“于是她死了，因为饥饿和疾病。”乞丐冷笑道，“直到死的那刻她都不肯吃我带回的馒头，那是下等人的食物……真是可笑。”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很憎恨自己的母亲？”
“怎么会，我很感谢她把我带来这个世上……但我绝对不会认同她的生活方式！对一个来最重要的是活着，尊严什么的没有一意义！”
乞丐知道林伯升这种家伙喜欢听的不是诉苦，而是顽强，便故意这么虽他内心的实际想法也是如此，但对于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他而言，是不是真心话已经不重要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早有所料。
“我叫‘天’，单名一个天，天生的天。”
“为什么？你不是自己不恨母亲吗？”
“但我恨父亲！恨那个对家里不管不顾的家伙！所以我舍弃了自己的姓名，以天为名！”乞丐咬牙切齿道。
林伯升没有话，只是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乞丐悄悄扬起嘴角偷笑。
“把东西还给我。”乞丐继续用听起来很有骨气的语气话，就在他以为印章会交到他伸出的手中时，林伯升就这么走开了，回到灶台继续忙活，让他顿时就愣住了。
“还给我啊……我都完了，你难道打算食言？”
“的确，我听得十分感动，因此东西我已经放在你口袋里了。”
乞丐连忙摸索口袋，但下一刻他就怒得七窍生烟。
“你这是在耍我？”
口袋里的确放着一个印章，不过是面团搓成的，一作假的诚意都没有。
“呵呵，作为一名骗子居然恶人先告状……如果觉得我骗了你，大可以去报官。”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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