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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神色凝重,默声便欲退下。
大爷却站了起身,放下手中之物,理袖道:“收起来吧,这几上的书待奶奶回来交予她,今晚我宿在书房。”
紫萍满面疑惑,铺子里又出了什么大事吗?
大爷跨出门槛,瞟了眼隔壁的屋子,侧首吩咐道:“别让你们奶奶太晚睡。”
“是。”
转至书房,大爷在书案前坐了许久都难定心,起身来回踱步,连自己都觉得匪夷了起来。那是他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妻子,怎的就生了种不能近碰的心理?夫妇伦常,天经地义。还记得初次共枕时她心主动的触碰,大爷心涌悔意。
妙儿有孕的事,她必然是伤心的。
连续几日留在宋氏屋里,他眼前总浮现着她的颦笑,想象着她独眠的场景。于是方才,大爷都能料到她必然又会贤惠地以宋氏有喜将自己推出新房,故而才抢先开了口。
妻子虽未表露些什么,但大爷看得出,自己的留下,让她紧张了。
他曾以为男女之事,便是水到渠成,且如此名正言顺,有何好尴尬的?若自己不来书房,难道她就可以彻夜不回房?
大爷只是不愿妻子隐忍着接受自己。
约莫亥初,景晨都看得有些心不在焉时,紫萍走进提醒:“奶奶,该歇息了。”
景晨抬头,似有迟疑。
“爷在书房,许是今夜忙不完了,嘱咐奴婢提醒奶奶早些歇息。”似乎些担心对方多想,紫萍又解释道:“夜寒,奶奶仔细受了凉。”
他去了书房?
景晨微讶,“可是出了什么事97ks.net?”
紫萍则摇了摇头,移开视线答道:“许是早前落下的事吧。”
景晨便没有再问,心里却似有道热流淌进。她有意表露出疏离,大爷竟是没有责怪质问,反倒顺了她的心思。眨了眨眼,起身回房,躺在被窝里,望着帐幔内侧的如意结,沉沉闭上了眼。
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意愿,从来没有……
半夜,却突然惊醒,景晨满身热汗地坐起身。
她梦到了八娘临死前狰狞的面容,瞪大了双目望着自己,那被鲜血染红的唇畔字字诅咒:端木家的姑娘谁都逃不过,谁都不得善终!
汗液沾住了景晨的发丝,胸口起伏剧烈,面色惨白。
“奶奶?”
值夜的紫芝听到里间动静,捧了灯烛走近,隔着幔帐轻声询问:“您没事吧?”
“备水,我要沐浴。”
清洗后再次回到床上,景晨低低吩咐道:“多留几盏灯。”平躺着,却再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