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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腾见到云开邻居家男主人的时候,那人刚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
在凌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这个男人便一直惴惴不安,一方面怕人报复,一方面又被良心谴责着,耽误了近一个小时才打急救电话,也许云开会因此丢了性命,所以天刚苍苍亮,他便跟妻子说他接到公司的临时通知需要紧急出差,然后去了机场,在登机前夕,被警方找到,带回了警局。
“陈先生是,一起喝杯咖啡!”傅达在男人拦下出租车准备上车之际,将他拦了下来。
男人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黑车子,车边还靠着一个男人,戴着一副大墨镜将半张脸都遮住了,即便是隔着不算太近的一段距离,他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冰冷而又令人畏惧。
“你,你们是谁?”
难道是报复他的人?
男人一瞬便软了双腿,差点跪在地上。
傅达看出了他的紧张害怕,宽慰,“陈先生不必惊慌,我们是云开的朋友,她出事,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毕竟陈先生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者。”
“不不不!”男人一脸说了三个“不”,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目击者,我只是听到了声音,我--”
“还是边喝咖啡边聊,陈先生请。”傅达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犹豫着不敢抬脚,如果不走,这里是警局门口,这些人也不敢太过分将他怎么样,如果离开,会发生什么事真的不好保证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听到了,后来打了个急救电话,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先生,你真的不必惊慌,我们只是问问,不瞒你说,云开是我家少爷的未婚妻,那位是我家少爷。”傅达指了下靠在车上的萧腾,“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倘若真的有什么事,我们也许还能够保护陈先生。”
“你,你们真的不是坏人?”
傅达失笑,坏人脸上会写着“我是坏人”吗?愚蠢!
“陈先生请,让我家少爷等久了可不好,我家少爷脾气不好,而且少奶奶又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再耽搁下去……”没有继续向下说,傅达扯了下嘴角,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
男人无路可选,只能硬着头皮是火海也只能跳了,又不甘心,扭头看了看警局。
“陈先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说你在心虚?如果真的想对你和你家人做什么,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好声好气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傅达已经没了耐心,但还是知道轻重,没有直接吼这个人,但是语气里已全然的讽刺。
男人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上了那辆黑的车。
车停在距离云开所在医院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外,但萧腾却临时改变主意,没有下车。
车子停了好一会儿了也不听后面的人说话,也没人下去,男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如坐针毡。
“你,你们怎么不下去?”男人说着手已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可惜车子是落了中控锁的,一瞬间男人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后背的衬衣很快便被吓出的冷汗给浸湿透,浑身都是哆嗦的。
傅达从镜子里朝后看了一眼,少爷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总之他不发话,他不能开车门。
所以,等。
男人左看看,又朝后看看,急得团团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一颗接连一颗地落下来,放佛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如果真要是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还好,可偏偏不一刀抹,非要一点一点地,像凌迟,吓都能把人给吓死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逼仄的车厢内,空气越来越稀薄,男人的汗流得实在是太厉害了,都近乎虚脱。
连一直跟着萧腾自认为还算对自己的主子有所了解的傅达,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由得汗水濡湿了后背,手心里也全都是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萧腾终于开了口,姿态没有变,依旧是靠在车座上,墨镜摘了,眼皮垂着,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一开口,嘴里仿佛淬着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温度,像冰箭,直嗖嗖地射在人身上,在柔体上穿出一个个的小洞来。
“陈先生,将你凌晨看到的听到的不管是什么,每一个细节一字不漏,一丝不差地跟我说一遍,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傅达扭头看着副驾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十分的糟糕,在这段窒息的沉默里,他的心理防线应该是彻底的被击垮。
“我,我……”男人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扭头扫了萧腾一眼,但是却不敢停留,只是一扫,连忙收回视线,“……好。”
“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我出差回来提着行李箱经过云家大门口,周围很静,除了我的脚步声和行李箱轮子滑动的声音,周围没有别的声音,突然嗵一声响起,吓了我一跳,手里的行李箱掉在了地上,然后我看到云家院子挨着房子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云家院子里的灯光还算亮,而且距离也不远,所以我能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穿着浅的短袖和短裤,但是看不清人是谁,似乎是云小姐,我以为是云小姐摔倒了,也没多想,提着行李箱回家了。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洗完澡准备睡觉,站在窗户边喝了杯水,无意间朝云家院子看去,发现云小姐还在地上躺着,我这才觉得可能出事了,云小姐也许不是摔倒,而是从楼上摔下去的,我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后来救护车来了,这样。”
男人一口气说完后,车厢内十分的安静,傅达扭头看着萧腾的反应,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男人看了看他,喉结动了动,“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我如果知道云小姐可能会出事,当时在大门口我打急救电话了,我真没想到。以前我家跟云家还有些来往,毕竟是邻居,后来云开父母离世,我们没怎么有来往了,可是云小姐是很好的人,有时候见了面我们还会打招呼。”
在男人这话之后,萧腾终于缓缓地掀开了眼皮,一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深得看不见底,静静地看着副驾座上的男人,眼底晦暗不明。
男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浑身像是长满了刺,刺痛得不行,眼神飘忽不定,“我,我说完了,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
“前面你说听到声音你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你以为是云小姐,以为她摔倒了你没多想走了,后面你又说你们以前有来往后来没怎么有来往见面还打招呼,这没怎么有来往是有,但是少,既然这样,看到她摔倒,你算是进不了大门不能过去帮一下,那你起码也该询问一声她是否有事?你也说了,你们是邻居。”
萧腾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看男人,敛眸掏了一支烟点着,狭小的车厢内,没一会儿便被烟味充斥,本有些缺氧的空间此时更是令人快要窒息而亡。
男人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惨白惨白,如同一张白纸,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咬着嘴唇,低垂着眼睛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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