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第1/2页)含苞待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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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帝领着众人上了看台,皇帝的金龙宝座位于正中,东西两面成弧状,东面看台隔轻纱,自是为女眷而设。良贵妃领着不敢再窃语的女眷们走入东面看台,入口处有一奴婢打着帘子,待所有人通行后,将厚实的帘子放下。

    安晋王很会安排,不过片刻,在白皑皑的冰床八方四面,彩旗手与九支参与冰嬉的队伍已整整齐齐地面帝而列。每支队伍前竖一枝旗帜,上头刺着龙蛇虎等绣像,九支冰嬉与三队彩旗正好凑成十二生肖,领头的正是宗室皇族的蟒龙队伍。

    在场所有人等归位,行令官唱喝一击鼓,女眷亦起,朝端会正位的大梁天子下跪,“臣等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云霄,

    明德帝抬臂,“平身。”

    顺安唱道:“圣上有旨,众卿平身——”

    众臣皆起,一些个着实玩不了冰嬉的老弱臣子徐徐上西面看台,微笑而坐。

    一队彩旗手手举彩旗滑入冰床,伴随鼓声时而大喝挥舞彩旗。有一射手手持弓箭置于队伍正中。彩旗队行云流水通过第一道旌门,射手转身射向旌门上悬挂的男儿拳头大的彩球,一击而中。众人道好,彩旗队继续向前,以漩涡状滑向第二道旌门,一行有条不紊,如水流入河,射手过位于卷心的旌门,转身又射,仍中。滑行一段,便是间隔极短的第三旌门与第四旌门,射手穿过第三旌门,迅速拉弓射箭,继而回身,他须在通过第四道旌门前射中第四颗彩球。无奈拉开弓时已过第四道门。

    鼓声停。表演既歇。

    这便是今次冰嬉的滑道。那射箭者,正是去年的魁首。

    “这回比去年更难啊!”

    “是啊,应是愈发有趣了。”

    大臣们在西面看台品头论足,湛莲坐在东面大开眼界,恨不得将轻纱扯去看个仔细,同时心中暗骂三哥哥,这种好玩的总不叫她来看。

    湛煊打了喷嚏。顺安上前关心问道:“陛下,这儿风大,您龙体要紧,奴才给你拿个手炉来?”

    湛煊摆摆手,了然道:“这是莲花儿骂朕。”他顿一顿,“去看看她冷不冷。”

    “陛下放心,东边的都带了手炉来。”

    “那去瞧瞧她手炉还暖不暖和,方才踩了冰雪,也不知她的鞋浸湿了么,若是湿了,赶紧叫她换双靴子。”

    顺安领命进了东看台,只见主子心心念念的莲花殿下坐在平南郡王妃的身边,手下盖着彩漆手炉,伸着脖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外头。

    “闾姑娘,陛下让奴才来问您一声,您的手炉可是暖和的?脚下的鞋是否要换双干爽的?”

    内廷大总管进来,自是圣上有口谕。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去,却见顺安公公径直朝了“闾芙”走去,问出这句细心体恤的话来。

    谁知那闾芙竟不领情,似打发大公公地道:“我一切都好,多谢陛下恩典。您让一让,挡着我的眼了。”

    这顽主儿一见新鲜玩意可不是眼都直了?顺安无奈,叫个奴婢去摸摸湛莲的靴子,看面儿和底儿都没湿,这才作罢。

    “小公公,你去帮我把这儿的纱剪了去。我看不仔细。”

    “这纱是用来阻风的,哪里能剪?”

    顺安怕这小祖宗又出夭蛾子,匆匆往外走,路过良贵妃的金雀椅,他微笑道:“娘娘,您怎地只戴了手筒子,可要奴才拿手炉来?”

    良贵妃听着顺道的一句问话,轻轻一笑,“不必,本宫暖和着。”

    顺安一笑,躬身告退。

    “你叫顺安公公为小公公?”杜谷香问。

    “陛下说我应这么叫,我便叫了。”“闾芙”道。

    周围竖耳倾听者多,闻言神情各异。湛莲状似随意地扫视众人一圈。

    鼓声震天,抽签第一组的羊之旗队与彩旗队交叉进入冰床,如同一条游走的冰龙滑行在冰床上,众人在冰上各显神通,有人单腿,有人转圈,有人跳跃,令得众看客不免连连叫好。偶尔有人摔个大马趴,惹来一阵哈哈大笑。

    湛莲看得目不暇接,一双手儿都拍红了。

    “真好玩,真好玩。”

    “可不是么,只是可惜这么久了,连一个人也没能射中第四扇门。”

    “哎,那太难了,安晋王妃,听说这回是安晋王爷操持的,他是个什么想法,难不成只他一个会这项绝技,待会是要自己大出风头?”

    戏谑的话语惹来大伙笑声,安晋王妃道:“这你错怪王爷好意了,王爷分明是想叫你家侯爷一展身手。”

    “哎哟,我家的侯爷,一会儿别摔个四脚朝天,我阿弥陀佛了。”

    女眷们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湛莲对杜谷香眨眨眼,“听闻平南王的射术了得,兴许一会是他拔得头筹。”

    杜谷香冷淡一笑。

    湛莲不免古怪,往时她一夸湛烨,杜谷香总是兴高采烈地附和,从不见她这般冷淡。

    “这是怎么了?”

    杜谷香摇摇头,不愿多言。

    奴婢们送来热奶、子,底下虎之旗队正进了一半,湛莲不经意一抬眼,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在一群壮汉中也高大显眼的男子,不是孟光野又是哪个?

    湛莲的眼神变了一变,心头涌起一阵淡淡的复杂心情,很久不见了哩。

    湛煊打眼也瞅见了孟光野,但他并不认得他。只觉他体形高大,行动僵硬,一看是临阵上场的,若是摔倒,恐怕会连累了一行人。

    顺安佯装淡然,垂着老眼偷瞄主子。见他脸色不变,便知他没有认出人来,只求那孟老二平平走个过场,这事儿便也完了。

    谁知天并不随人意。这孟光野虽走冰不好看,但射箭是一流,他僵直而稳当地随队伍前行,前两发全都是稳稳地射中了风中摇曳的彩球,行至第三旌门时,他抽出两根箭枝,迅速搭一根射向第四颗彩球,来不及转身射第三颗彩球,他将箭弓一转夹腋下,反手将箭射了出去。那箭似是长了眼似的,惊险插、进彩球之中。

    “好!”明德帝大笑一声,抚掌叫好。

    在场者皆欢呼叫好,鼓声掌声雷动。

    孟光野顺利行完,轻轻呼一口气,他放下衣摆,不自觉抬头看向隔着轻纱的东面看台。

    她一定在里边。他有这种预感。

    孟光野如湛煊所料,是替代人上场的,他本不愿答应,忽而听说宫廷女眷也来看冰嬉,心头便有些骚动了,而后神使鬼差地,他应承了下来。

    只是她看见了他又能怎样?冲动过去,孟光野看着那朦朦胧胧的轻纱,苦笑一声。

    湛莲见他技艺高超,不免高兴。方才便使劲鼓掌叫好,这会儿见他往上看,不自觉地开心挥了挥手。

    “你挥手做什么?”杜谷香疑惑。

    湛莲回过神来收了手,清咳一声,“没什么。”

    湛煊此时还颇为高兴,他招顺安上前,“去问问,那射箭者是谁。”

    顺安暗中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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