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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城啊，乔昕昕好久没回来了。
这是一座北方城市，到了冬天格外的冷。很多游客还会特地来看远近闻名的“雪镇”，现在是夏日气温也没到三十度，比高温的东川清凉多了。
下了飞机，他们赶往客车中心，坐大巴前往下水镇。
颠簸的路途，乔昕昕渐感困意。她倚窗看着外面的景，心中倍感亲切。
家乡。
下水镇为北方小镇，石桥流水，连屋子都是以前留下的。
这里的经济虽然不发达，但是依山傍水空气很好。乔昕昕家以前住的房子早卖了，所以这次来她提前联系好了旅店。
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家庭旅馆，专门给外来的游客居住。
房间布置的很温馨，乔昕昕定了两间，和卡卡相邻。
两人抵达下水镇已经是下午六点。
今天镇口有集市，卖东西的商贩很多，乔昕昕和卡卡来的时候路过买了点小玩意儿，现在都放在旅馆的房间里。
自从到了下水镇，卡卡变得异常沉默。
连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之前那么“欢快”。
下水镇特小吃很多，沿着这条路一直到头，全部都是。
上中学的时候每次周末哥哥都会带她来，哥哥也没什么钱，为了多吃几样每一种都只买一小份。
这次回来虽然不到探监的时间，但乔昕昕还是想等明天上午给哥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
天已经黑了，小吃店对面搭了一个简陋的戏台子，有几个老人家坐在那里拉二胡。
和繁华的东川相比，这里的晚上相对而言宁静悠闲许多，河道旁有小孩子跑过，嬉笑追闹。
红的灯笼挂在店家门口，一切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乔昕昕坐在木椅上，上半身随着乐曲轻轻摇晃，眼里含着一丝笑意。
外面的世界再大再美再繁华，也比不上家乡里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吉祥街……7号。”卡卡喃喃自语。
“什么？”
“这里是7号啊。”卡卡回过头，看着店门口旁边的门牌号，上面写着7。
乔昕昕点了点头，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酒酿圆子，道：“是的，这条街叫吉祥街，河对面的那条街是如意街。”
吉祥如意，多好的兆头。
下水的镇的夏夜真的很凉爽，尤其是他们坐得位置，风徐徐吹来，让人可以短暂的忘掉所有烦恼。
可是卡卡的神情却还是那么沉重。
总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乔昕昕想问，又害怕会打扰到他。
有些事情他不想说，还是不问比较好。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卡卡忽然开口道。
“咳！”乔昕昕嘴里的酒酿丸子差点喷出来，她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嘴，满脸错愕。
卡卡……他小时候居然来过地球？
“当时是冬天，整个小镇都是白的。叔叔带着我从天空中掠过，我也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他一直到现在都记得。
因为叔叔擅自带他来，受到了很严重的处罚，父亲告诉他，如果真的想来等长大了再说。
卡卡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以前只能远远地看着，现在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
晚了吗？
他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
“这里之前是一家卖花灯的店。”
“我知道，每次过节的时候都会有好多人光顾。”
“对？”
卡卡一连说了三句。
记忆有点久远，乔昕昕都快记不得了。她家离吉祥街有段距离呢，而附近有卖花灯的小铺子。逢年过节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跑这么远。
吉祥街7号，以前真的是卖花灯的吗？
也许是。
乔昕昕没有吭声，她总觉得卡卡现在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有些话想说出来却不需要人回应。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
街边，传来了男女吵架的声音。
很多人围过去劝架，隔着一小段距离还能听到女人的歇斯底里。
好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发生口角，在这个悠闲安乐的长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卡卡眉头轻蹙。
乔昕昕从来都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她直接握住了卡卡的手腕，道：“我们走。”
卡卡随着她站了起来，只是步伐缓慢，整个人都显得很没精神。
她在前面走着，一只手拖着他的手腕，这样的卡卡很陌生。
无论是在大逃杀里，还是在东川的时候，卡卡都很少会沉默不语。也许他是累了？那早点回旅店歇息。
乔昕昕偶尔回头看他，只见他低着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表情。
“回来啦？有放天灯吗？”家庭旅馆的老板娘正在院子里摆弄彩灯，看到乔昕昕后热情的打着招呼。
乔昕昕微微笑了一下：“有点累了，没玩太久。”
“啊，那赶紧上去休息。厨房里有绿豆汤，清凉祛暑，要不要喝一碗？”
“不了，我们刚吃过晚饭，很饱。”
“嗯，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老板热情好客，每天都会煮一些吃的送给游客。
乔昕昕刚上去不久，留着小平头的老板从里屋出来，他穿着拖鞋，准备去遛狗。
旅馆里还养了两只小泰迪。
老板娘依旧在摆弄着她的彩灯，刚买的，挂在墙上一闪一闪的多好看。
“走，遛狗去。”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前台有晓晓看着呢，走，这灯回来我给你弄。”
老板娘还挺犹豫的，但是见到老板坚持答应了。
两个人离开了院子，狗狗一人牵了一只。
“这新来的俩房客那个男的，你没觉得他很奇怪吗？”
“哪奇怪了？”老板娘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回忆道：“是比较沉默，不怎么说话。不过长得还是挺帅的。”
“我刚才在楼梯口碰到他了。”
“嗯？怎么了？”
“当时呢手里端着绿豆汤呢，一不小心都洒他身上了。他，没啥反应，可是我站在他身旁觉得背脊都发凉。太奇怪了，总觉得他不像人。”
“喂！你当你说鬼故事呢？还不像人？那他不是人他是什么啊？”
“哎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觉得正常人不会这样的。你说他会不会是什么杀人犯啊？最近有没有看新闻？”
忽然，女人停了下来。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公，呢喃道：“不是说……绵城最近一个月发生了连环杀然么……凶手下落不明。”
下水镇距离绵城也两个小时的车程，那个杀人犯会不会跑来这边了？
两个人站在路口，几乎是同一时间掏出手机开始搜那个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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