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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
赵稷将阿藜从床上抱了下来。阿藜没有说话,却示意赵稷自己要独坐,不用像孩子一样被抱坐着。赵稷应承了,从床榻上扯了木枕、薄被替他做了背靠,又在他身旁坐下。
“阿兄,趁热多吃一些。”我在案几的另一边坐下,将饭食分装了些,放在阿藜的碗里。
阿藜看看我,看看赵稷,突然低头用残破的右解开自己的衣襟,从脖子上解下一根长长的发辫。他将那发辫恭恭敬敬地放在阳光下,放在案几最后的一个空位上,然后微笑着用右仅余的两根指头夹起一条金黄色的多籽鱼放进自己的嘴里。
阿藜笑了,我望着空位上的那根发辫却泪如雨下。
我把她烧了,我用一把束薪把她的尸体烧成了灰烬。我从没有想过,我这一生还能再见到她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竟还能亲再摸一摸我阿娘的头发……泪水迷眼,阿娘的发辫就静静地躺在阳光里,温柔地与我对望。
子归,子归,三子同归。阿娘,你看见了吗?你看见我们,对吗?
这一餐,流泪的人不止我一个。
赵稷哭了,他哭得比我隐忍,却哭得比我更加悲伤。那是他挚爱的女人的发,是曾经蜿蜒在他膝上,他抚摸过无数次的发。那一年,那一日,他明明想要送她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却再也没有见到她。当年,他们没有从容的告别,今日阳光下别样的重逢一下便击碎了这个男人荒芜多年的心。
“阿娘,我们一起吃饭吧!”阿藜咽下嘴里的炸鱼,对着洒满阳光的发辫温柔笑道。
备注:大河:黄河的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