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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来,她不敢乱走胡来,除了找吃食哪儿也不去,除了炼丹便是研究沙盘,或许是这些阵法禁制太过精妙耐嚼,让她全身心投入,没有觉得时间特别难熬。
这一日,冬离严肃地坐在丹炉前,炉内炼的是延元丹,因为香球内的药材所剩不多,一共八颗的量,每一颗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炼制之时,她格外用心。
令她束手无策的是,这几年来她一直试图在这片领域里凑齐延元丹的所有药材,却是连一颗都凑不起来,缺了好多种草药,有的即便有,也只是小半颗的量,这让她有些焦躁。
她当然不想死了,即使知道早晚的事情,还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起初刚到这里时,以为命不久矣,抱着必死的念头,所以才对生死一时间看淡,后来不想竟安然度过了五个年头,想法自然有变,她不想死,想活得再久一些,要是能等来娘亲迎救,再完美不过了。
怎么办?
冬离望了望门外,周人齐和俞道阳自上一次出门,已经一连数月没有现身了,什么都没有交待,也什么都没有关照,这么袖子一甩地走人。
不过她倒是习惯这两人的作风,也习惯了这几年的单调生活,他们二人不在,她除了外头的那片树林,别处哪里也不敢去。
但是据她暗下观察,这两人多半是去解阵破禁了。
沙盘上一共标了三座山峰,但实际上还有第四座山峰,周人齐因为一直没有成功破解山脚下的一个密阵,所以无法得知整座山的情形,也没有在沙盘上标注出来。
而她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第四座山峰,因为第四座山坐落的角度正好被第三座给遮挡住了。
标出来的这三座山峰虽说她只花了五年时间搞通透了,但实际上,周人齐和俞道阳却是耗了近万年的时间才全部弄明白,并想出破解之法。
这期间他们受伤无数,危及性命的经历简直家常便饭。
这五年中,他们时不时地消失一段时间,或是数日或是数月,每次回来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起初她惊愕地不明所以,可怎么问他们都不开口,双双脸色阴沉地闭门不出。
隔了三两月,他们再次出门。
久而久之,她不过问了,只在心里乱估摸。直到三年前的某日,她突然发现第三座山后头还有一座山,这才有了他们是去解阵的猜测。
这回他们消失的时间有些长,将近半年,她心里没底,担心他们的安危,也担心自己的命运。
七八年的时间,想想也是一转眼的时间,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解决延元丹的炼制问题,否则等自己的八颗延元丹丸消耗殆尽,迎接她的便只有飞速衰老和黯然死亡。
她不是没有想过请周人齐带着她去寻找药材,但他许是被什么事情烦扰,每次只是回一句“时候尚早”,便将她打发。
冬离想及此,颇为苦闷地摇摇头,这两老头看起来什么都懂,事实上他们对药草只知皮毛,以为花啊草的是原地不动的,长在哪儿是哪儿,想什么时候摘什么时候摘,但很多种类的花草,是可遇不可求的,过了花期、草期,算摘到手也没有用,为了增加成功率,唯有时常出门寻求才是正道。
哎!
再看看桌上仅存的蔬果,最近连吃的都收成不好!
冬离长叹一口气,站起身,犹疑地踱往门口,如果再不想法,只有坐以待毙了。
这次她说什么都得走远点儿了,小树林里确然没什么东西了。
再说,周人齐一早说了,这一带是他和俞道阳的地盘,等闲之人进不来,那个曾试图打她主意的水无尘更进不来,只要她不要走远,远离第四座山,想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如此一想,她便不再拖泥带水,脖子一挺,又摸了摸胸口处的小香球,咬牙踏出了洞府。
这地方有很多山脉密林,药草按理应该很丰富的,纵然比不上瑶山,但不至于奇缺至斯,多半是她找的范围太小,树林本来不太是珍奇药草的生殖之地。
冬离壮起胆子径直地穿过密林,来到密林的尽头,面前横了一条宽阔的河,而河对面又是一片密林。
这条河被俞道阳难得的附庸风雅一回,命名叫“星月河”,因为河水特别清澈,一到晚上,河水上影着璀璨的星和熠熠的月。
星月河两边的密林,他偏又懒了,河这边的叫“前林”,河那边的叫“后林”,而那几座遍布机关的山头,他干脆取了四个古远的节气名给冠上,从前往后依次是:谷雨山、白露山、寒露山、冬至山。
前林,冬离再熟悉不过,平时的吃食全在里头解决,至于后林,她却是未曾沾脚过。
今日,她打算一探后林。
听周人齐说过,这后林比前林大了数倍,地形没有什么复杂,只是太过辽远,不让她进入,是怕她迷路。
星月河,温和亲蔼,没有攻击力,据说主流加支流通贯这里的各大山脉,滋养了这里山山水水、草草木木,冬离拿出祥云伞,轻巧地腾过河去,来至后林外围。
前前后后观察许久,又扭头回看了一眼洞府的方位,里面正炼制着她的延元丹,她必须赶在半个月内回到洞府,否则过期,丹丸前功尽弃。
半个月!
冬离抿抿粉唇,她不是个冒险的人,但眼下为了延续性命,不得不拼一把了。
撑出祥云伞,同时骑上翠玉葫芦,她警惕地步入后林,有这两件宝物辅助,半个月应该可以打个来回了。
绿荫掩映,花草芬芳,同外面的世界一样,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一些不太受仙人们欢迎的蚊虫蚁类都已灭绝,所以她只管一边注意机关一边寻找目标,不必担心蚊虫的蜇咬。
随着脚印的深入,冬离越发小心翼翼,这里比之前林明显浓密茂盛很多,也更阴冷可怖,好在植被种类也更多。
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些微的动静都让她汗毛直立,结果不是树风是仙兽。
对于仙兽,因为身上没有仙力流动,仙兽完全不愿理会她,再怎么驯化都是徒劳,所以,她才会将那颗泛滥的宠兽之心悉数浇注到阿花阿草上,还有那个小泥鳅身上。
想到小泥鳅,冬离心头冒出一汪失落,不过很快被她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