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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片儿汤顶一顶,晚上回去我给你带好菜。”
那少年接过,道:“谢谢。”也不用筷子,就着碗一口口喝下去,面片儿汤本是演员中场叫的点心,一个大子儿一碗,全素的没一点油水,但是热腾腾的一大碗,多加了醋和辣子,一气吃下去,从肚子里一直暖到心上。
“九哥,你这是什么?”小侯一眼看见那少年膝头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袱,里面花花绿绿不知道是什么,凑近了伸手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一看,红通通的一盒粉末。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油彩?胭脂?”
他们戏园子里,有的唱旦角的男孩子,唱着唱着分不清真假,容易染上了女孩子的瘾,喜欢调脂弄粉的,不过他记得九哥没这个爱好啊。
少年放下碗,道:“朱砂。”
小侯“啊”了一声,道:“这是朱砂?我见过药铺里头的朱砂,一粒一粒的,颜sè可没这个鲜亮。这么细这么艳的朱砂,赶上上好的胭脂了……很贵吧?”
那少年伸手把盒子拿回来,道:“嗯。研磨后的上好丹砂,一两五钱银子。”
小侯看着那盒子,咋舌道:“怪……怪不得你把家里都卖空了,就为了买这个?”又指着盒子旁边一沓黄sè的纸张,道:“那,那又是什么?倒像是清明节上坟用的烧纸。”
那少年道:“就是那个黄表纸。一刀一串钱,倒也不贵。”说着把包袱系上,只留下一张黄纸,突然转头道,“小侯,帮我个忙。”
小侯一怔,就见那少年用桌上画油彩的画笔写了几个字,对折起来,塞给他,道:“你去西街周掌柜的店里,找到少东家,把这个交给他。跟他说,前rì欠我的一笔账,该还了。”说着起身,端着碗走了。
小侯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皱皱巴巴的黄纸,不由得一阵不爽,有心不去,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来回寻思了半响,西街也不远,算时辰来回一趟应该还够,终于跺了跺脚,道:“我就替你走一趟,谁叫你是活祖宗呢!”说着带着那张黄表纸,从后门出去了。
那少年似乎完全没注意小侯是不是去了,侧耳听着台上的锣鼓声,手指掐算时辰,心道:压轴已经过半,大轴是一出反串戏,半个时辰也就完了,这么说,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就会知道他在等的事情。
他在等,等待一个答案。
一个时辰之后,答案就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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