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第1/2页)一座城,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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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和民警已经封锁现场,不少民众围在警戒线外观看,议论纷纷。

    一位民警指给许沁看:“那个伤得最重,没系安全带,从肇事者的跑车里甩出来了。”

    许沁快步跑去被甩飞的伤者身边。

    那是个年轻女孩。清冷的秋天,她穿着薄裙,身子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浑身是血。一大摊血染红公路路面,以她为中心绽开了一朵深红的花。

    那个出血量已经是没有活路了。

    许沁还是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和瞳孔,又摸了一下她的骨头——颈椎,脊柱,大腿,全断了。

    许沁起身,对身边的民警说:“死了。”

    对方叹了口气:“这么年轻——”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惊喊:“宋队!”

    两人循声望去,肇事的那辆法拉利撞得稀巴烂,外壳扭成奇形怪状,底朝天翻倒在河里。肇事司机卡在驾驶室内,倒栽葱一样沉在水中。

    消防员还来不及布置工具,但那稀烂的跑车正一点点往湖里沉。

    宋焰顾不上了,已纵身越过护城河栏,几大步跑下河堤,跳进河里,钻进变形的驾驶室内。

    下沉的废铁发出剧烈的一声咔擦,卡在了他肩膀之上——他用自己的身体生生顶住了驾驶舱。

    周围人看得心惊胆战。

    身边的民警哆嗦一下,连连发出啧啧声:“我去帮忙!”

    许沁抿紧唇,果断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走向另一处伤者——骑摩托车被撞飞的民工。他戴着工地上的安全帽,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像是没了意识,可四肢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陷入梦魇。

    许沁过去他身边看了一圈,除了关节处擦伤,身上没有别的明显外伤。

    民工忽然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似乎清醒了一些,可眼睛无法完全睁开。

    许沁问:“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民工眯着眼,咕哝:“医生,我飞到地上,撞到头——”话没说完,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许沁把他的头盔摘下来,发现撞裂了,检查他的头部也没有外伤,一时看不出他情况如何。

    小南收起血压计:“血压偏高。”

    许沁:“你跟陆医生送他去医院。”

    “知道了。”

    把昏迷的民工送上担架时,许沁瞟了一眼河里。

    宋焰整个人卡在车中,扛着那辆破车。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到他橙色的救援服和侧影——他一肩撑着车架,一手托着昏迷司机的头,不让他的头沉进水中。

    驾驶舱内还有一位消防员一同顶着,在帮他分担;指导员和其余队员则在研究现场,制定救人计划,布置工具。

    许沁再一次迅速收回目光,

    被撞的那辆轿车停在路边。车前盖撞裂,车身压缩了一截,司机在车里哀嚎,他的腿部卡住了,一时半会儿移不出来。

    两三个消防员正在锯车门。许沁过去检查,司机手骨折了,但其他地方没有明显外伤。胸腔肋骨没有骨折,腹部摁压无疼痛,没有大碍。

    许沁提醒了一下消防员,注意大腿动脉的位置,切割车身时不要伤到动脉,又留了个同事在那里,便离开了。

    这下她才看到,死掉的那个女孩还躺在路上。秋风萧瑟,吹着她惨白的四肢。

    警察们忙着调查身份,维护周围治安,没人顾得上她。一旁围观的路人拿着手机拍照,或许想分享朋友圈发微博。

    许沁冷淡地注视一眼那些个路人,那群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不妥,弱弱地收了手机。

    许沁绷着脸,从车上扯了块白布下来,盖住了那个女孩。

    警察还没核出身份,此刻,这无名氏远在他处的家人或许还不知她已经离世,还在各自忙碌。

    许沁走到河边,几个消防员试图把废车从河里掀到堤坝上,但车已从驾驶舱折成两截,车内破碎的框架形成了一个杠杆,推动车身会导致卡在其中的司机被压成肉酱。

    动哪儿都有危险,最后商量,只能在河里把车锯开。

    现场布置完毕,杨驰给水里的宋焰塞上耳塞,自己也塞上耳塞和宋焰一起扛车。

    电锯发动,异常刺耳。许沁塞上耳塞,却抵不住那声音跟钻子一样往脑袋里钻,让人神经刺痛。

    她略痛苦地皱起眉,淌水去倒置的车边。她摸索着钻到反置的车底下,透过碎掉的挡风玻璃检查昏迷的伤者。她瞥一眼宋焰,他站在水里,肩上抬着扭曲的钢架,他咬着下颌,脸上全是汗。

    许沁:“把他的手递过来。”

    宋焰右手拖着车架,左手拖着伤者的头,没有空余的手。杨驰也挡在他身后,没有可施展的空间。

    许沁见状,自己伸长手去够伤者的手。手往里头伸,脸便不自觉贴到了车窗的碎玻璃。

    一双白白净净的手还在空气里抓腾着,他低着头颅,隐忍地说了句:“收回去。”

    她把手收回去。

    宋焰把伤者的头靠在自己腿上,用胯部抵着,又艰难地弯了一下腰,摸索着伤者的手臂,把他的手从背后捞出来,递给许沁。

    许沁接过伤者的手,简单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皮肤,消毒,插针,输液。

    贴医用胶带的间隙,许沁迅速抬眸看了宋焰一眼,宋焰正看着她,微拧着眉,眼神难测。

    目光才撞上,他便移开。

    两人再无眼神交集。

    宋焰顶在车内,托着伤者的身体;许沁弓着腰蹲在车架下,一手高举吊瓶,一手拉着伤者的手腕。

    外头的钢筋锯断声震耳欲聋,伴随着车身骨架间或的抖动。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近在咫尺,却一言不发,只时不时跟着摇晃的车身晃动一下。

    不知熬了多久,仿佛迟迟没有进展。锯子,钳子,各种工具轮番上阵,是缓慢而焦灼的推进,是漫长而难忍的煎熬。

    车身锯断的那一刻来得毫无预兆,哐当一声,车体从中间炸开!锯车的队员们迅速躲避,车头车尾各自迅猛下沉。驾驶室突然往上翘,咔擦掰断了倒置的车窗骨架。疲累的许沁正斜靠在倒置的车窗上,猝不及防,眼看车架要勾住她的衣服把她整个人掀起来!

    宋焰一个侧身挤过去,推开许沁。许沁猛地被推出车外,跌坐到水里。针管被扯断,伤者早被弹出。

    而宋焰刚好挡在那截车骨前,车身翘起,断裂的车骨在宋焰背上刷拉一划,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钢筋划破了防护服。

    宋焰的脸几近扭曲地抽搐了一下,唇色瞬间白了,额头密汗直冒。

    许沁听着声音不妙,要看看究竟。宋焰没给她看背后,冷道:“还不重新换针?”

    许沁没执意上前,她手里还拿着吊瓶,瓶上针管断裂。

    此刻救伤者要紧。

    肇事者立刻被人抬出去。许沁也飞快爬到岸上,换了针管重新输液。她处理完毕,跟着同事把人送上担架,正要往车上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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