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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宗……难不成是白莲教吗?
要不是落霞和追星逐月几天与人相处下来,越千秋渐渐确定,眼前的周霁月确实相对单纯,他简直想赶紧溜出去禀告老爷子,哪怕被拎耳朵也顾不得。
咱家来了个白莲教的少宗主!复古一点的话,叫圣女也行!
他暗自责备自己之前套出对方自陈是刺客,又诳到了那几张小纸片,于是心满意足,竟然连这条最重要的讯息也没打听。此时此刻,他竭力不动声色,还故意疑惑地问道:“白莲宗?白莲两个字真是挺好听的,可作为门派的名字,是不是不大威风?”
“白莲两个字,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周霁月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可看在越千秋是好人的份上,她还是耐心说道,“祖师爷的教导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不妄语、不饮酒,师徒兄弟之间互相信赖,和睦……”
听着周霁月在那绞尽脑汁回忆着那些东西,说着白莲宗的门风门训,越千秋渐渐品出滋味来,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白莲宗和他所知的白莲教那还是有差别的,因为教义中少了最重要的一条,那是念佛持戒,也是普化在家居士。
否则的话,单凭这变了质的佛教那恐怖的影响力,他可不敢放纵!
当然,也可能是周霁月之前年纪小,压根没学到那些……
“对了,你之前说,刑部吴尚书杖杀了你师傅,那是怎么回事?”
周霁月正在回忆儿时那段最美好的岁月,当听到越千秋的这么一个问题,她不由得粉拳紧握,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悲愤。
然而,越千秋还没来得及问出这段真正关键的东西,外间传来了追星和逐月的惊呼。知道十有**那是有人闯进来,严诩的可能性最大,他也顾不得对周霁月说什么,转身快步冲了出去。果然,才出了门口,他看到那个东张西望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中二名士。
“这院子不错。”
严诩笑眯眯地四下里一打量,见越千秋虎着脸仿佛有些郁闷,他干咳道:“千秋,我和你爷爷都说好了,日后你这读书认字也好,习武强身也罢,我全都一肩挑起来,保管你将来文武双全,人见人……”
越千秋简直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老人家是文武双全了,可现在人见人了吗?
他看过严诩之前化名寇明堂四处诳人入门的德行,因此第一时间意识到,对这位太客气,那等着被人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说:“严先生真要收我当徒弟?”
严诩自从今天见到越千秋以来,越看越觉得这个徒弟自己是收定了,此时自是毫不犹豫地说:“那是自然!你算找遍金陵城,比我武艺高的,绝对没有我的文采,比我文采好的,又绝对不如我的武艺。否则,越老太爷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我?”
“那岂不是说,严先生文不是第一,武也不是第一?”
看到严诩顿时脸色抽搐了起来,越千秋不继续刺激他了,而是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我可以拜严先生您为师,但我有三个要求。”
刚刚才被损了的严诩顿时忘了愠怒,一口答应道:“不用说了,我都答应你!”
“严先生你答应这么快,要是我给你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见严诩这才稍微谨慎了点儿,越千秋笑眯眯地伸出了第一根手指:“第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像对爷爷那样敬重严先生,但严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我爹上哪去了谁都不知道,我在这越家除了爷爷是没爹没娘,没人撑腰,你要是当了我师父,得给我当靠山。”
此话一出,严诩立时二话不说拍胸脯道:“那还用得着说?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知道这第一条绝对不会被驳回,越千秋这才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知道练武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也能吃得起苦,但我有很多要做的事,不可能和严先生你似的,一门心思扑在上面,为了找个徒弟传承四处和人赔笑脸,更不可能为了玄刀堂抛下一切。我绝不会学爹似的不负责任。我还得孝顺爷爷,让他好好享几年福。”
严诩被越千秋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自己和越小四这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越小四那混蛋不用说了,离家出走七年连个音信都没有,他自己也何尝不是为此冲冠一怒和母亲决裂,至今除了每月一封信,连面都没回家露过?
以至于之前越老太爷说得那么大一件事,他竟然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是不是有点不孝?
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无苦涩地说:“那自然,传承玄刀堂是我的事,不会推到你身上……”
没等严诩说完,越千秋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可这一次,冥思苦想好一会儿,却轮到他自己尴尬了:“其实我是顺口说三个要求,这第三条我还没有想好,以后想起来再和严先生您说吧。反正绝不会有违您为人处事的道义,到时候您直接答应完了。”
这一次,严诩正要干脆利落地答应时,突然隔墙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他扭头看时,只见越老太爷大摇大摆地从清芬馆直通鹤鸣轩的那道门走了过来。
越老太爷看越千秋的眼神慈祥极了。他一直都觉得这小孙子知心,但现在却觉得人简直太可了。听听,绝不学他老子那样离家出走,也不学严诩似的走火入魔玩门派,而是惦记着孝敬爷爷,打哪去找这么好的孙子?
看到越千秋快步迎了上来,越老太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才看着严诩说道,“严诩,我这孙子虽不是亲的,却比亲的更贴心。你自告奋勇要教他,这是好事,可我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交给你。”
越千秋这边提出的条件简单易行,不料老爷子却突然横生枝节,严诩简直有些抓狂。
“越世伯您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拜师宴总得办一下吧?嗯?”
若是从前的严诩,这会儿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想到越千秋刚刚那第二个要求,他挣扎再三,最终小声嘀咕道:“办办吧,难道我严诩第一回当师父,还不能见人不成?”
再说,他也知道越老太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