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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
迷路……
别说严诩和周霁月,就连落霞和追星逐月,这会儿也全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越千秋却没在乎那少妇瞬间阴沉下来的脸,笑嘻嘻地说:“越府上下人人都知道,我这清芬馆最清静不过,一天到晚压根没人来的。如果不是迷路,阿姨怎么会带人到这来?”
那少妇原本想着,之前派去看着她的丫头似乎在故意放纵,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更是任由她轻轻松松闯到这里,只要自己摆出将来四太太的架子,收服越千秋区区一个七岁孩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直到被人一口咬准了阿姨两个字,她才意识到外间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传说就是这么个孩子,让金陵名士邱楚安,让刑部尚书吴仁愿,让刑部总捕司的一堆捕快,全都吃了大亏!
她瞬间收起了小觑之心,笑意盈盈地说:“千秋,我是你养父越四老爷的妻子……”
“阿姨的意思是,你是我爹娶的妻子?也就是我娘?”
越千秋见那少妇喜形于色,连连点头,他就摸着下巴说:“这可是大好事,爷爷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咦,不对啊,要真是娶妻,不应该在越府大办喜事,三媒六证,把喜帖洒遍金陵城吗?怎么我爹没回来,阿姨就先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不等那少妇说话,他就使劲一拍巴掌道:“我知道了,我爹是和你私奔的!”
严诩看到那少妇瞬间面色铁青,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说:“聘者为妻奔为妾,如果真是私奔,千秋,她就做不得你娘了,你刚刚这阿姨两个字着实没有叫错。”
越千秋和严诩搭档惯了,此时立刻狐疑地瞪大了眼睛:“师父,你这话不对吧?爷爷很早就当众说过,咱们越府是不纳妾的。从他往下,哪房都是一夫一妻,哪房都是多子多孙,他说已经养得够吃力了。要是谁再纳妾生一堆儿女,谁管生的谁就得管养,自己搬出去自己养活,别在府里吃闲饭!”
噗——
这一次,周霁月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而有她带头,落霞和追星逐月也不再是一开始那气咻咻的模样,全都笑了起来。
她们这笑声比什么嘲讽都有效,那少妇瞬间紫涨了面皮,突然用力在身边女童的背后狠狠掐了一把。下一刻,就只见那女童犹如疯子一般朝越千秋冲了上去。
“你敢骂我娘,我和你拼了!”
越千秋嘴里冷嘲热讽,眼睛却没闲着,所以那少妇下黑手的情形自以为隐秘,可他却看见了。他想都不想就往旁边一闪,等到严诩一如他所料,一把揪住了女童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他就迅速对一旁的周霁月打了个眼色。
“霁月,你看看这丫头的情况!”
周霁月之前特地去偷瞧过这一家三口,此时哪里不知道越千秋的意思。她上前从严诩手中把女童接过来,轻轻松松钳制了她的胳膊,等到掀开衣衫,看到那斑斑伤痕,恰是新伤老伤交叠,比自己身上的还要凄惨,她立时怒瞪着那个措手不及的少妇。
“阿姨你要真是和我爹生了这么两个孩子,会把你们俩的女儿折腾成这个样子?这是你亲生的?我看就算是童养媳也没这么凄惨吧?”越千秋眯缝眼睛,见那少妇遽然色变,他就笑嘻嘻地继续说,“阿姨最好别动歪脑筋,看到我师父了没?他可是玄刀堂掌门弟子。”
严诩顿时眉飞色舞,显然对徒弟介绍他是玄刀堂掌门弟子,而不是东阳长公主之子,他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而他这跃跃欲试的表情落入年轻少妇的眼中,明显也多了几分说服力。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见严诩根本不屑阻止她,她就忍不住咬了咬牙。
“我没有虐待孩子!我只是因为他三年未归,心里气苦,这才……”
“阿姨你这话就连骗我都不行,你觉得还能骗过爷爷?金陵城里是人都知道,爷爷可不是朝中那些落地就有官职的世家子弟,也不是寒窗苦读十年一跃登龙门的寒士,他走过的桥,比别人走过的路还多。”
越千秋的脸上挂着非常诚恳的笑容:“阿姨你不知道,记得影叔不久之前才送了个冒充我舅舅的拐子去了应天府衙,结果还没审呢,就好像被谁杀人灭口了。影叔那人天天死沉着一张脸,可不知道怜香惜玉。你要是实话实说,改明儿说不定还能当个污点证人。”
这时候,一旁的严诩狐疑地问道:“千秋,什么叫污点证人?”
“顾名思义,就是指有污点的证人,和将功折罪的意思差不多。”越千秋打了个哈哈把自己这语误给遮掩了过去,这才笑眯眯地说,“而且,阿姨你想想,我爷爷在朝中这么多年,威名赫赫,是不是比那个唆使你来捞偏门,却还让你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家伙强多了?”
少妇面上凶光渐消,看向越千秋的脸色却颇复杂:“你小小年纪,敢替你爷爷做这种主?”
就在这时候,通往鹤鸣轩的那道门后头传来了一声冷笑。
“小看这小兔崽子的人,没有一个不吃亏的。”
随着这声音,越老太爷直接进了院子,见那少妇面色大变,抱着手中的男孩连连后退了几步,他就不紧不慢地说:“看在你还没铸成大错的份上,老夫可以网开一面,但前提是你老老实实把真情说出来,接下来好好配合。”
少妇不安地吸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来时的那道门,发现有个身材瘦高,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她终于意识到终究还是看轻了这家金陵城中最大的暴发户,以至于别人苦心孤诣伪造的越四老爷亲笔手书,以及婚书之类的证物,全都没有拿出来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别人竟然从一开始就认准了她是假货!
知道爷爷这话一说,那就是一锤定音,越千秋如释重负。他终究还记得皇宫里那档子事,一溜烟朝越老太爷迎了上去。
到面前他还没来得及拱手行礼,就惨遭老爷子横了一眼,他连忙讨好道:“爷爷,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
真倒霉,严诩惹出来的祸,搞得还要他顶缸!
板着脸盯着越千秋瞅了好一会儿,越老太爷这才冷哼道:“马马虎虎,这次就放过你了,要是还有下一次……”
老太爷拖了个长音,目光又扫了严诩一眼,见其立时噤若寒蝉,他却略过这一茬再也不提,冷冰冰地看向那少妇道:“老夫平生最不耐烦就是等人回话,不是哑巴就给个准信!”
面对这样一位强势的老太爷,本以为至少能在越府混几天,说不定还能混几年好日子的少妇,不知不觉垂下了头:“小妇人安人青,原是跑江湖卖解的,愿为老大人效命!”
听到这么个答复,老太爷少不得看向了院门口的越影。后者哪里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微微点头道:“我已经吩咐人守住了到清芬馆和鹤鸣轩的路,没有外人知道。”
“很好。”老太爷皮笑肉不笑地啧啧一声,阴恻恻地说,“等我处置完你这次上门讹诈,你就跟着千秋,他身边正好缺个得力的管事媳妇。”
这一次轮到越千秋瞠目结舌了。老爷子这真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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