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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呈快速地走过来,仔细地检查容栩的手指,发现上面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摩擦破皮后,他皱着眉头,低声问道:“怎么擦破的?”
这时候容栩手上的道具箭已经被取下来了,可是那个洞穿外形的特效妆还没处理掉。少年轻轻地挑起眉骨,从喉咙里轻笑道:“只是小伤,最后手砸地的时候,不小心撞得有些狠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不觉得……我这个被箭射穿手掌的伤,更严重?”
一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秦呈:“……?”
只见少年一脸严肃,清澈的眼中满是正经,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你看我的肩膀,被劈断了。我的心脏,被人刺穿了。很痛。”停顿了片刻,容栩认真地看向秦呈,语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很痛。”
秦呈:“……”
看着少年满脸“我真的很痛,不信你看这些伤口”的表情,男人慢慢地勾起唇角,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温暖的东西悄悄融化了。他低头看着容栩,又认真地看着那些容栩口中的“伤口”,最后凝视着那双眼睛。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秦呈才忍住了低头亲吻这个少年的*。在整个剧组的注视中,他只能张开双臂,将对方拥入怀中,低声说道:“恭喜你杀青了,容栩。”
这句话的声音不小,被很多剧组人员听到,他们了然地转开视线。
容栩微怔,半晌,他也轻笑着张开手臂,紧紧地拥住了这个男人。
有些话不用说,这样抱着,感受着从那颗心脏传递而来的跳动,一切已经心知肚明。
不过事实上,等到下午时,秦呈才知道自己这句话其实说错了。
下午刘老、制片人和编剧几人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当他们结束会议后,刘老亲自找上了容栩,认真地盯着他,过了许久,才说道:“其实吧……刚才看了今天咱们拍摄的所有结局戏后,容栩,我想给你再加场戏,你觉得怎么样?”
已经卸完妆、换完衣服的容栩:“……”
对于《妆花罗》这种大制作电影,当然戏份越多越好。
朱墨琅身为最后的大反派,其实只能算是男三号,因为男二号是小反派李公公。人家李公公虽然不是大反派,可除了结尾揭露真相,整部电影几乎都是人家在当反派,戏份特别多。容栩的戏份实打实地加起来估计也占不了二十分钟,是名副其实的短而精。
虽然已经定好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但容栩仍旧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的,刘老,我都可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真是不要白不要。
大概也知道容栩第二天要赶飞机的事,刘老摆摆手,笑道:“不是很长的戏,你放心,明天下午的飞机你肯定能赶上。是打算趁着今天晚上,补一场你和秦呈的对手戏。”
容栩笑道:“是动作戏吗?”
刘老摇摇头:“文戏。”
一听这话,少年惊讶地看他,思索片刻,才问道:“朱墨琅和孔朝之间,还需要什么文戏吗?”
刘老哈哈一笑:“记不记得你今天中午拍戏的时候怎么说的?月夜饮酒,我打算把这一段拍出来,插入剧情。原来剧本里,孔朝对太子是很敬重,太子也很欣赏孔朝。但现在我觉得可以把这种君与臣的感情再加重一点……惺惺相惜,朋友之谊,容栩,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刘老便看向容栩,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明亮的灯光下,容栩睁大双眸,低声呢喃着:“惺惺相惜……”
下一刻,他立即笑着颔首:“刘老,我觉得这样非常好。”
刘老朗声大笑起来:“那我当你同意了。”
作为一个演员,容栩算再怎样刻苦地去钻研剧本,再怎样努力地去了解人物,在掌控整部电影的方面,他永远无法和导演匹及。
演员更重要的是演戏,导演则是真正地在统筹一部作品,所以刘老能看出朱墨琅和孔朝之间更需要一种友谊,容栩却身在此山中,被点醒了才能发现。
当然,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要刘老来演戏,他肯定演得没有容栩和秦呈好。但要容栩去当导演,自然不可能与刘老相提并论。
事不宜迟,既然定好了要加戏,容栩很快又换上了一身锦白色的长袍,戴上发套,开始化妆。
这场戏原本在剧本里有提过一次,当时盛湘君已经住进了孔朝的家。有一天晚上她本来想找孔朝,但是管家却告诉他:“大人在接待贵客,今夜不方便。”
从盛湘君的角度,观众可以知道那位贵客正是当今太子。太子很赏识孔朝,当天早上孔朝与东厂的人发生争执,东厂不允许他进内搜捕。于是当夜,太子亲自来到府邸,送给了孔朝一块太子私令。
接下来孔朝借着这块私令,和东厂继续争斗。
这个剧情只是为了让孔朝拥有一个名正言顺地和东厂抗衡的借口,但在刘老的突发奇想下,变成了塑造朱墨琅和孔朝之间友谊的事件。
恰巧这一天晚上,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散发着皎洁轻柔的光芒。
于是在剧组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一身白衣的太子笑着给冷肃俊美的锦衣卫倒酒,后者立刻起身推辞,谁料太子微微一笑,如月华明亮,淡笑道:“孔指挥使何必与本宫见外。本宫知道,东厂气焰嚣张,向来跋扈,胆敢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上的人,本宫平生还未见过。孔指挥使之勇,令本宫敬佩。”
孔朝仍旧推辞。
年轻太子为难地蹙起俊眉,叹气道:“孔大人是看不起本宫?”
孔朝沉默地思索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太子挥挥手,遣散了自己的侍卫。那侍卫原本还不肯走,太子转首笑着看他:“若是来了一个连孔大人都无法对付的贼人,你在这,又有何用?”
这句话已然是推心置腹,让孔朝笔直的背脊慢慢放松。
于是,觥筹交错,俊雅清贵的太子毫无架子,以朋友之谊对待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人的心总是肉长的,孔朝是再怎么冷情,也不由地被太子的礼贤下士之心给拉拢。
只要没了隔阂,那自然可以谈天说地。
两人从东厂西厂,说到官制勋贵;从土地田赋,说到边疆战情。
孔朝不敢多说,但太子却拉着他的手,微笑道:“只是说一说而已,好男儿志在四方,都是为我大明尽心尽力,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孔大人,信不过我?”
没有再自称“本宫”,孔朝心中那最后的设防也彻底崩塌。
等到第二日孔朝醒来时,太子早已离去,去上早朝。而在他的桌上则摆放着一块羊脂白玉的令牌,上面写着简单的一个“琅”字。这便是太子私令,让孔朝更为感动。
这段戏拍得不算特别顺利。
刘老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秦呈的演技,如今他也完全信任容栩。但算两人的演技过关,在拍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刘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第三次,朱墨琅屡次三番地对孔朝拉拢,表现得极为温煦柔和后,刘老才终于满意。
这场戏后,容栩是真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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