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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压下去,又听得一人在身后唤她。
溶月当即通知她道:“王妃,是苏统领。”
听到这三个字,苏霁月才隐隐松了口气,转过身来。
“二哥。”
苏开阳在原地顿了片刻,方才举步朝她走了过来,目光在她面容之上停留片刻才轻笑一声:“许久未见你,瘦了不少。”
苏霁月一凝,目光在苏开阳脸上停留片刻才笑道:“从前在山林的日子自在,如今受了人的规矩约束,自然有些不适应。”
苏开阳看了看她:“昨日受的伤?”
苏霁月顿了一瞬才明白他指的是她脸上,旋即道:“不过小伤而已,已用过药,很快便好。”
苏开阳点了点头:“狩猎场上,刀剑无情,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再伤着。”
苏霁月看了看他,一时没说话。
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苏开阳言语之间透露的都是对她的关心。这个二哥常不在府中,也谈不上与她有什么兄妹情,可却似乎一直都在帮她。
苏霁月想起当日花楼之事,又看了看他,也猜不透他是怎样的心思。
不过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她自然得有所表示。
“谢谢二哥,我会的。二哥在皇上身边,所谓伴君如伴虎,二哥也小心些,谨慎点总是没错。”
苏开阳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放心吧,我会的。”
苏霁月见状,这才告辞,苏开阳却站在那里一路看着她离去。
待回到营帐,苏霁月这才一口气松了下来,这些人啊,一个个心思难测,她周旋在这样一群人身边眼下还能平安活着也真是庆幸!
“苏统领似乎很关心王妃。”
溶月在一旁给苏霁月倒了杯茶。闻言苏霁月抬目看她一眼:“他是苏家二公子,虽然与我不亲厚,但是血缘上总是兄妹。”
溶月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才道:“是啊,其实最亲的是血缘亲情了,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真。”
苏霁月闻言看她一眼,溶月触到她的视线顿时道:“我只是想起我爹娘和弟弟,我们家在镇上很穷,旁人都不愿意与我们亲近,所以这么多年我与爹娘弟弟相依为命,真的觉得只有血肉亲情才最可贵!”
苏霁月见她说到这些面上虽有伤痛却再不似从前,知晓她是真的走了出来,遂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拉她在身侧坐下道:“溶月,你能保持住这份心性最是难得。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变。”
溶月闻言立刻笑了:“溶月不会变,溶月会一辈子忠心王妃!”
苏霁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必时刻把‘忠心’两个字挂在嘴边,你我之间只需真心相待,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
溶月有些感动的红了眼眶:“王妃是爹娘弟弟之后第一个对溶月好的人,溶月必不负你!”
苏霁月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我梳洗一下,马上睡。”
“溶月等小姐睡着了再走。”
苏霁月看她一眼,无奈应了下来:“好,依你是。”
溶月顿时破涕为笑,去取热水去了。
等溶月离开,苏霁月才在黑暗中细细思索这段时间来的事情,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活得太糊涂。
她不想去理那些权势斗争竟然因此没有深刻往那方面想,如今细细思来才发现自己的失误。
她一直将苏雁南视为自己最大敌人,殊不知她的敌人并不只有苏雁南,只要她帮楼宸一天,会得罪更多的人,陷自己于危难境地,而如今看似安全看似风平浪静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如果她留下来,面临的只怕是一场十分凶险的生死大战。
她真的还要这么留下去吗?
为了他,为了心里那一丝依恋,她要至自己性命于不顾,至自己的自由不顾,从此被枷锁束缚,再也出不去。她真的要这样吗?
这段时日楼宸早已没有像从前那般用卑鄙的手段留着她,她也在寻找时机。
或许在楼宸看来,要了她的人等于是留住了她的心,可在苏霁月看来,她只不过是在寻一个最好的时机罢了。
她忽然想到苏开阳刚刚的那句话。
猎场凶险,刀箭无眼!
她好像……想到了!
*
楼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他一身酒气,明显是在宴会上喝多了。
苏霁月也并未真的睡着,她还在想着之后的事情,一来并未完全筹划好,二来,她得想用怎样的法子才能使她的“消失”没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