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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青玄苦思了一夜。原本她不哀哀凄凄地垂泪到天明,可如今的处境,除了哭好像并没有什么法子。
爹娘不接受管仁。即便他们两情相悦,即便他为她做了许多的事情。她不明白,既然他们都说要她幸福。她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要横加干涉?
无论如何,她还是先去找管仁问清楚缘由。于是翌日,她梳洗好,便径直去了管府。
扶摇看着精神萎靡的谭青玄,心疼道:“小姐,你一夜没睡啊?”
谭青玄只是“嗯”了一声,便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扶摇认识这帕子,这是八王爷赠她的。
可分明老爷答应了小姐这门亲事,怎么小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马车一路前行,而八王爷今日要去军中点兵。他的兵马驻扎在京城之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点兵,也算是视察一下兵士们操练的情况。
八王爷带回来的兵不算多,大约有三万人。剩下还有十万精锐在边关镇守。
昨日提亲之事成了,他今日心情大好。便一早出了城,这一巡视大约要三日。所以当谭青玄来到管府的时候,便扑了个空。
这么早回去,她也是心烦。谭青玄便去了崇文书馆,在那里取了自己备用的男子的衣裳。近来等待放榜的考生们都在京城之中,百无聊赖之下聚在一起切磋诗文。
谭青玄便抓了把瓜子,坐在二楼雅间里听下面论诗。今科的考生中有不少颇有才学之辈,诗作也写的不错。
忽然,她瞥见下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谭青玄指了指那个身形娇小的男子道;“扶摇,你看那人像不像林嫣儿?”
“还真像。”
谭青玄仔细一瞧,拍了拍阑干:“什么叫像。那可不是么!”她今儿个心情真不好,这是撞到她手上了。谭青玄站起身,手中折扇转了一圈,款步下了楼。
那些作诗的文士们围成了一圈,正在玩诗词接龙。
林嫣儿仿佛是饶有兴致地瞧了一圈,便径直向后院走去。谭青玄连忙要追上去,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有人唤道:“言公子!”
谭青玄停下了脚步,转头去看。是一些不认识的文士,一人上前拱手道:“在下徐艺善,上次曾有幸见到言公子作画,真是惊为天人。”
“徐公子谬赞了,在下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若那是雕虫小技,我等都不敢称自己是读书人了。”徐艺善笑道,“今日我们正在诗词接龙,言兄可有兴趣?”
谭青玄心下还想着收拾林嫣儿,本是没什么兴趣的,怎奈盛情难却,只好走了过去。众人便同她寒暄了几句,原来和谭青玄攀谈的这个人也是有名的才子,在江南一带十分出名。
她在京城也听过他的诗名,有几分才气。这样的人来参加科考想必也是探囊取物。
这些文士之中也不乏有识之士,高谈阔论之间也是对未来信心满满。
谭青玄偷眼瞧了瞧身后,林嫣儿去了许久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来此处做什么?最近她总能在外面见到她,这可不符合她一个大家闺秀的作风。
徐艺善饮了一杯酒,面色微红:“言兄,你是京城人士。今年可有参加科考?”
谭青玄摇了摇头:“不曾。”
“那真是可惜了。”徐艺善惋惜道,“以言兄之才,想必前三甲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谭青玄摆手道:“山外有山,黎国能人辈出,言某不敢托大。”
“言兄真是谦虚了。”徐艺善笑道,“不过言兄是通透之人,不像我等汲汲名利。此次科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榜,着实教人等的心焦。”
“科考素来是七日放榜。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想必再过几日便可以为诸位庆贺了。”
“好啊,到时候咱们去庆丰楼痛饮一杯如何?”有人提议道。顿时周围一片附和之声,徐艺善眉宇间也带着笑意。
谭青玄觉得这人着实不错,言谈举止沉稳大气。而且听他所念的诗句,也都是颇有些理想和抱负。这样的人若是能得皇上所用,何愁没有太平盛世?
不多时,林嫣儿从后院回来,神色匆匆地便要离去。谭青玄赶忙辞别众人,领着扶摇跟了上去。
林嫣儿这一路十分低调,身边也只带了个小丫鬟。谭青玄尾随着她,一路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忽然提高了声音道:“小娘子,去哪儿啊?”
林嫣儿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见是谭青玄便松了口气。忽的,她又意识到情况不对。上次她害她,她还没寻这个仇。以谭青玄的性子,平白吃了亏怎么能不讨回来。
果然,谭青玄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林嫣儿抖抖索索退到了墙角,结结巴巴道:“谭青玄,你......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谭青玄招了招手,“过来,我说与你听。”
林嫣儿贴着墙站着,半步也不肯动:“你你你不准打我。”
“不准?”谭青玄凶相毕露。林嫣儿心下一咯噔,早些这丫头无法无天的时候,她都是在一旁看着的。如今这两年收敛了不少,今日却又摆出了这副面孔。怕是她要逃不掉了!
别说她一个尚书家的女儿,是江飞廉都曾经挨过她的老拳。如今江飞廉和她关系倒好不错,也真不知道是为何。
林嫣儿定了定心神,挑眉道:“你可知,陛下有意为我指婚?”
“哦?你不是一心想入宫为妃么,怎么又来了指婚这一出?”谭青玄一面活动着自己的筋骨一面道。林嫣儿有些讶异,她听得外面风传,说是八王爷向她提亲。她原先是不信,如今看了谭青玄的反应,只怕这事儿是无稽之谈。
她两条腿直打颤,却还强撑着道:“与其入宫当陛下众多后妃中的一位,倒不如当王妃来的痛快些。”
“王妃?陛下给你指了哪位王爷?”
“当然是八王爷。”林嫣儿扬起嘴角,得胜般瞧着她道,“所以你今日若是打了我,他朝我当了王妃,你——”
话音未落,谭青玄已经上前一步揪住了她的耳朵。林嫣儿吃痛地叫了起来:“你放手,疼疼疼!”
谭青玄冷笑:“上次你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日。”
“你以为真是我陷害你吗?”林嫣儿叫道,“谭青玄,我若是陷害你,便是自觉不如你。可我相貌家世,哪样不如你?”
“你这么说,我还错怪你了?”谭青玄抬脚踢中了林嫣儿的小腿,她单膝跪了下来。到底是曾经的情分在,要她真打她也下不去手,最多是吓唬她一下。
“你也不想想,以你的身份,即便是真的犯了这样的错,也不会被关押起来。我爹爹最多只是训斥你几句,可为什么偏偏那个盒子会被摆在那里?那可是密卷,怎么会随意乱摆?”
这一点,谭青玄也有些疑惑。她原以为是林嫣儿摆在那里的,为的是让她找到这个东西。不过她如今狡诈的很,说的话也不能尽信。
见谭青玄动摇,林嫣儿继续道:“你仔细想想,我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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