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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府中呆了两年,看着记忆中还曾抱过她对她微笑的父亲,成为其他人的慈父,在沉默中一日比一日安静。
无论是任性的弟妹还是颇有眼色的下人,对于这位在府中毫无存在感的大小姐都不甚恭敬。
她看着这些人一日比一日过分的脸色,突然觉得,她入帝京的决定如同祖母说的一样,掀开了那层遮羞的面纱,所有人的嘴脸都会让她失望。
再一次被娇蛮的妹妹推到在石阶上时,看着裙摆处粘上的泥泞,她觉得,或许放弃慕容这个姓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乡下院子里的果树此刻早已经硕果累累,她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闻人清并非第一次来宰相的府邸,但是他从来没见过那个少女,宰相家中亲眷骄横跋扈在帝京众所周知,满脸骄横之色的少女在看到他时瞬间变了脸色,有些扭捏害羞的过来请安,他看着跌坐在地的少女面目平静的从地上起身,细心的拍了拍裙摆上的泥泞,在所有人怒视她不敬的眼神中微微弯下-身,姿态端正的行礼。
说实话,他觉得,虽然她行礼的姿态分毫不差,但是或许在她心中被弄脏的裙摆更为重要。
他有些不开心,从小到大在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世界里,他不喜欢这个突然间多出来的异数。
所以他在暗卫惊诧的眼神中,晚上偷偷又造访了一次宰相府邸。
在圈圈绕绕中找到位于偏僻角落里的少女闺房,他有些不满,女孩儿家怎么能住这么破的屋子,要是登徒子夜里突然上门可怎么好。
烛光下的少女正在整理衣物,她的包袱特别小,两三件薄薄的衣物几乎是所有家当,他看着她眼神认真的整理好一切,将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慢慢拂去,有些焦躁,她这是要去哪里?
注意到少女想要脱下外衣的动作,他陡然转过身,黑夜中脸色有些发红,在外面守了半响,见屋内的人陷入沉睡,他才留下两个暗卫自己匆匆离开。
“殿下?您这是何意?”年轻的太子太傅看着手中沉重的卷宗一脸不解。
“送到宰相府上,还有这封信,务必让他亲眼看到。”闻人清将事情吩咐完,赶往工部,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太子太傅在幕僚们不解的眼神中吩咐暗卫处理好卷宗,才急忙跟着太子的步伐去往工部。
慕容泰一下朝在书房里看到了突然多出来的卷宗与信筏,待翻阅完一切,背后早已冷汗涔涔,他急忙召来管家,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厉声道,“开宗祠!去将大小姐找来!”
府中诸人慌乱无比,连一向优雅高贵的继妻也雍容不再,在众人惊讶与不解的眼神中,慕容家的大小姐,刚从乡下入帝京两年的慕容黛真被亲生父亲开除宗籍,断绝父女亲缘。
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她拿着早已收拾好的简单包袱,同当年入帝京一样,走出了宰相府邸的偏门。
秋日的阳光有些烈,她看着偏门处的太子銮驾,安静抬头,阳光下的青年笑得分外得意,一口白牙闪闪发光,“跟我走。”
这世界上有人能用一个笑容让你妥协吗,慕容黛真觉得有,至少她无法拒绝对方伸过来的手,而且,从不后悔。
太子要选妃的消息不过两日传遍帝京,工部里太子要筹建新宫殿和合宫的旨意已经下发,全国上下的工匠都被召入帝京,筹备太子大婚所用的宫殿。
慕容黛真被带入了皇宫,在帝后面前,一向事亲至孝的太子义正言辞的说出了他要娶她为太子妃的请求。
帝后起初不喜且怒,在闹得不欢而散之后,慕容黛真入了东宫。
闻人清兴致勃勃的带着少女抚琴,一点一点的教她宫商角徽羽,待三日后她已能顺利弹奏的时候,他哀怨的表情分外明显。
她安静一笑,将新学的曲子谈给他听,少女思慕之心在琴音中尽数传达,终于让他开怀。
新上任的左都御史苦口婆心的劝着从不行差踏错的太子殿下,对那位引得殿下同帝后不和、大兴土木建造宫殿的女子分外不满,待他说完,才发现太子殿下笑得分外灿烂。
我去,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以往只有在殿下坑人的时候才会看到的笑容猛然出现在面前,让早已有些老眼昏花的左都御史瞬间神经紧绷,两股战战一副急于逃走的模样。
待听闻门外侍人禀报太子妃前来的时候,左都御史才觉得自己逃出生天,对那位从未谋面的女子有了些好感,虽然在帝后还未同意两人还未成婚之前私下妄称太子妃于情理法理都不合!
太子殿下心意已定,帝后即使不喜也难以让他打消主意,在和合宫日渐落成的时候,举国上下终于知悉了太子一年后即将大婚的消息。
时年五月,边疆异族作乱,宣和太子御驾亲征,在一战定胜负的死亡峡谷中,她看到了此生最美的月色,听到了最动听的情话。
在帝京的那段日子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虽然身边总有一个烦人的弟弟,但是只要有他在,她觉得一切都好。
那是春日里平静的午后,他们那时早已搬入和合宫,距离大婚不过两月,她忙着筹备新嫁衣,已经好久没同仔细同他说话。
闻人清出了靖王府时,已被身边的幕僚察觉有异。
“殿下?”周身之人均有些担忧。
“回和合宫。”他面色有些白,笑容却还同以往一样。
慕容黛真刚绣完嫁衣上的鸾鸟,被身后扑来的重量吓了一跳。
“你喝酒了?”她扶着任性的人坐上软榻,有些担心的抚了抚他的脸颊。
“你穿嫁衣给我看。”他蹭蹭她的手,同以往一样开始撒娇。
她原本想说嫁衣还没做好,大婚前也不能随意试穿,不过看到他眼中小小的祈求,有些无奈的点头,她从来都无法拒绝他。
嫁衣花费了她诸多心血,精工细作,美轮美奂,她在他明朗的笑容里开心不已,身为女子,这一生最想要的无非是为心之人穿上嫁衣,生儿育女。
他有些犯困,却不愿意睡在床榻,她无奈的将人放在怀里,抚着他的背,哼着偶然听来的小曲哄他入眠。
薰然的春风在飘动的帐幕间送入花香,漫天璀璨的星子间,少女身着鲜红的嫁衣,含笑抚着青年的背,美如画卷。
第二天,前来伺候的宫人发现了早已死去多时的太子殿下与面无表情的未来太子妃。
在她死死抓着不放的手指间,只留下了被剪断的袖摆。
陷入沉睡药石无灵的太子妃醒来后三月已过,太子灵柩早已下葬入主昭陵,和合宫太子亲题的牌匾被摘下,宫门封锁,那个要同她和合美满的人既然不再,一切已毫无意义。
十年中,她甚少踏出宫殿,帝王每隔两个月都要来看望一次,却从来不得其门而入。
直到,十年后,帝王薨逝。
这是她第一次来昭陵,他当年曾说过,无论生死都要带着她,却食言而肥。
“殿下!”侍女见女子毫不犹豫入内的脚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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