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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刚才遇到的,是小时候听老人讲鬼故事,说的“鬼切菜”?
小时候邻居老人讲鬼故事,说有那些厨艺很高、刀工很好的厨师,死后舍不得自己的厨艺,一线阴魂在阳间转悠,遇到阴气很重的人家,会钻进去,摸起菜刀过过瘾,这叫鬼切菜。
切菜的厨师阴魂,叫做切菜鬼。老人还说,假如切菜鬼摸你的身子,那好比是厨师摸一块肉,找下刀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冷汗下来了,我可不想被切菜鬼在脸上来一刀,又在院子里找了一通,没有任何人。
我怕程月一个人在房间里出事,急忙回到卧室,关上防盗门,又锁死窗户。
梅花鸡血印章,刚才被我捏在手里,切菜鬼要是从里面出来,我一定能感觉到,不过刚才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很显然,摸我脸的鬼手,还有厨房里的切菜声,跟这枚印章没有关系。
子刚牌现在不能用,只好放回玉摇床里去,曲风的大红袍鸡血石,还有梅花鸡血印章,我也放在一起锁了起来,现在能够抵挡阴魂的,也只有我的童子血了。
程月算是玉生的阳灵,按道理也是阴物,能引来大虎,肯定也能引来切菜鬼,关键是这个切菜鬼,现在到底藏在我家哪个地方?
再等一会,天光要大亮了,太阳出来所有的阴物都要躲避,切菜鬼也不例外,到时我再慢慢的查找,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光大亮,我刚刚放下一点心,啪啪啪,有人粗暴的敲门。
我第一感觉是老史回来了,心里很高兴,算老史修为没有了,没法用他师门的法术,但是他见多识广,一定能给我支个招,我连忙起来去开门。
腊月二十九,清晨,薄雾。
我开门之后,门外站着的不是老史,而是络腮胡子的姜裁缝,站在晨晖里,一手提着手提袋,一手夹着抽了半截的香烟。
“拿着,这是她的衣服。”姜裁缝说着把手提袋递到我手里。
我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女子内衣,布料是用吐丝怪蛇吐出的丝线纺织的。
内衣布料之外,上面采用的缝线,是白、红、蓝、黄、绿,这五种颜色编织成的粗粗的线绳,这种线绳我认识,叫做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
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是藏传佛教里面的一种护身符,主体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看到九只佛眼,锁扣用九乘金刚结手法编制而成。
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看上去有浓浓的民族特色,不但有护身符的作用,而且又有很强的装饰性,搭配白色的布料很是好看。
这三身内衣摸上去手感很好,又显得很是华贵,华贵中又带着沉稳,特别是姜裁缝的手艺,让我感叹,这做工,天衣无缝!
那些开过光的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尤其珍贵,一般人能找来一截戴在手腕上不错了,没想到姜裁缝竟然用这么珍贵的金刚绳做衣服。
姜裁缝到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跟我提了那么无理的条件,我没答应,他还是给程月做了衣服,省得我用披帛给程月将了。
我被姜裁缝给感动了,结结巴巴的说:“姜叔,这个……你用这么珍贵的料子……我该给你多少钱?”
姜裁缝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对我说道:“大愤,叔要是以做衣服赚钱,现在该是本县首富了吧?叔是对裁缝手艺有好,对钱,不是那么在乎,而且你跟叔谈钱,诚心恶心人的吧?叔能收千水儿子的钱?叔在你眼里,是这么猥琐?”
我也知道,这两身内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心里真的特别感激,连忙马屁跟上,一个劲的拍:“姜叔,你的鬼门十三针出神入化,屈身做个裁缝,绝对是大隐隐于市,怎么会在乎钱,算是侄儿说错了,太谢谢你了,我的叔!”
姜裁缝笑了,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摸摸我的头说道:“马屁别拍了,跟你爸一个德行,是嘴好——你小子是不是该请我进去喝杯茶?”
我这才想起来,姜裁缝还在门外呢,我连忙把他让进来,在小炉子旁边给他放好一个小板凳,看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姜裁缝大马金刀的坐着,看看地上的大虎,踢踢大虎的屁股,说道:“这个猫小子,夜里扒炉灰去了吧,你看烧成这样。”
大虎对毛胡脸姜裁缝很是惧怕,把身子蜷成一团,一声不吭的装乖乖仔。
姜裁缝端着茶杯,看着里面的清水,说道:“你小子连茶叶都没有,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爸多少还懂点茶道,你是啥也不懂。”
我撇一撇嘴,喝茶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喜欢白开水,心里想着,不过我没敢说出来。
姜裁缝看看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小包里面取出两片干枯的叶子,扔到茶杯里,叶子沾水,很快变得绵软,慢慢的渗出一股铁锈红。
“大愤,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爸的气吗?叔叔我上学的时候,有个绰号叫猛张飞,一块板砖打遍校园内外,别说学校里面的坏学生,是校外的混混,哪个敢来惹我?你说我多有男人味!论相貌,你爸没有我的阳刚;论法术,你家养玉,只能有一块护身玉,护身玉丢了,多少年的修炼都白搭,我的鬼门十三针,用的是普通的钢针,商场超市到处都能买到,十块钱一大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千水都不该选他啊,老天不长眼,结果偏偏让他抱得美人归,我一个猛张飞孤身一人到现在,形单影只的时候,我才想明白,都怪我当初交友不慎,让你爸帮我送一封情书啊。”
我倒是听说说过那个邮差的故事,我说:“姜叔,难道是你让我爸帮你送情书,然后我爸借着机会暗度陈仓,撬了你的墙角?”
姜裁缝说他写好的情书,自己心里没有底,找我爸给润色,结果我爸在末尾给他给加了一句:我的已经没有退路。
我说这句不是很好吗,表达了情的决绝和专一,很讨女孩子喜欢的。
姜裁缝呸的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小子懂个屁,我开头那句是‘冒昧给你写信,假如你看了不开心,当是日历,翻过去好了。’
这两句单独写都没事,放在一起自相矛盾了,我要是我妈,也感觉写情书的姜裁缝,很是没谱。
我噗呲一声,没有忍住笑,说:“姜叔,你应该输得心服口服,你写的明显蜻蜓点水,我爸那句才是点睛之笔。”
“他能有这么好心?纯粹是欺负我读书少,故意让我出丑,他小子好捡个便宜!”姜裁缝说到这里,瞪着大眼吹着胡子,使劲的跺了跺脚。
这一下吓得大虎喵呜一声,一窜老高,跳着躲到了远处,夹着尾巴看着这边。
姜裁缝一声长叹,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里面的水鲜血一般,已经是殷红的颜色,还散发一股浓浓的药味,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茶水,倒是像药水。
“噗……”姜裁缝突然转身,一个狮子甩头,把一大口水喷到了我店里的墙壁上,原来他没有咽下去,这一喷,把一大片墙壁都喷的湿了。
姜裁缝吐完水,出手如电,三根银针激射到了墙壁的水痕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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