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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于我来说太难捱,生不如死。所有我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寻死,我几乎绝望,我想我可以挺过所有的悲伤痛苦,却挺不过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直到万毓宁的出现,让我看到了解脱的希望。我告诉她,我可以将我的死推在蒋远周身上,我留下一封遗书,说我被迫喝下那杯药,我的死一旦跟蒋远周有关,你跟他从此也再无可能了。万毓宁是毒蛇,尽管她心肠越来越毒,但对于这样充满诱惑力的提议,她拒绝不了……”
许情深手掌紧紧捂住唇瓣,视眼开始模糊,“我写的那封遗书,她看过,所以才放心将药给我,她选择赌一把,只能相信我。”
“情深,我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是你,除了让你多保重外,我别无它法。”
她一度闭上眼,不忍往下看,房间内安静极了,许情深深深呼出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帘。
“你如今的处境,太过尴尬,我这一生算计人无数,让我在临死前,为你算计最后一次吧。
许情深轻咬着自己的手掌,眼泪落在纸上,看着属于方晟的字迹晕染开。
“情深,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你如果想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你可以将第二张纸撕了。这样的话,蒋远周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我这个局也等于白设了。”
不远处的方明坤望过来,他知道许情深难过至极,可此时的他,谁都安慰不了。
许情深擦净眼角的泪水,继续往下看,“我最不放心的,也是最现实的……情深啊,你以后要怎么办?万毓宁这根毒刺,不会因为你的隐忍不争而放过你,她早已经病态,不除掉你誓不罢休。所以,我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我,我希望今后有人再犯你的时候,你可以双倍奉还,直到这个世上再也无人敢欺你。”
“你我都知道,让所有事情随风而去的这个愿望,太过美好。只是情深,不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决定了要把第二张纸交给蒋远周,你把我这封信撕了吧。”
许情深的手重重落下去,看到信的末尾处写了一首歌词。
《还魂门》。
许情深咬紧牙关,将第二张纸拿到上面。
纸上,是方晟编造出来的一个故事。他说蒋远周去了他的病房,并且强迫他喝下那杯药水,他是被蒋远周害死的,通篇文字里没有提到万毓宁一个字,所以,这才让万毓宁彻底信了吧?
许情深单手遮住半边脸,如果没有第一封信,她独独看了这封遗书的话,她肯定会恨蒋远周入骨。
大约十来分钟后,许情深一手拿着一张纸,目光不住在左右手上游移。
这其实代表了许情深今后要走的两条路,这是她逃不过去的选择。
方明坤从不远处走来,许情深将两张纸分别攥在手心内。
“情深,我们走吧?”
“干爸,万毓宁来的几次里,是不是都挺正常的?”
方明坤轻点下头,“是啊,起初我也不同意她留在病房里,但方晟执意要跟她单独谈,那天我见方晟脸上有手掌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一巴掌让两个人的恩怨彻底过去了。”
“她,打他了?”许情深声音骤冷。
方明坤至今想来,还是心疼不已,“是啊,方晟都动不了啊……”
许情深轻吸下鼻子,“干爸,您在这坐会,我打个电话让我爸过来。”
“不用了,你爸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许情深没听进去,她拿了手机走到窗前,拨通许旺的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通了,“喂,情深。”
“爸,你到医院来一趟吧。”
许旺知道事情肯定不好,“是不是方晟病情又加重了?”
许情深原本一直强忍着,可忽然听到许旺这样问,再加上又是自己的亲人,她一下没忍住,哽咽出声,“方晟他走了。”
“什么!”许旺吃惊,他前两天还抽空来看过,听着女儿在电话里哭,许旺不住说道,“情深,别急,别急,我马上来。”
许旺其实也没忍住,电话还没挂上去喊许明川了。
方明坤拿了方晟放在抽屉里的手表,一遍遍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自从方晟病重后,这些东西他用不上了。
许情深将一张纸折得很小很小,然后塞在自己的兜内,她将另外一张攥紧在手心内后快步往外走。
“情深,”方明坤忙唤住她,“你去哪?”
“我去去回。”
许情深的脚步一串串印在走廊上,她没有犹豫过,但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懵的,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前,她轻敲两下门。
“进。”
她拧开门把,屋里的两人抬头朝她看来,老白率先迎了过来,“许小姐,将方晟送回去的车,我已经安排好了。”
许情深朝他看看,然后径自往里走,蒋远周坐在办公桌前,整夜没有合眼,脸色掩不住他的疲倦。许情深看着蒋远周这样,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条路还要不要走下去。
蒋远周见她不说话,轻声开口。“怎么了这是?”
方晟昨天走后,最最难捱的时间是他在陪她,今天,又是蒋远周留在医院,替她安排着这些事,可她……明明知道方晟遗书里的内容是编造出来的。
许情深鼻尖开始往外冒出酸意,她提起脚步,想要往后退去,但身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有力的手在推着她向前。
方晟活着,也只是仅仅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身体不能动,受尽折磨,可即便这样,万毓宁都没有选择放过他。
而她许情深呢,还在星港上班,还在蒋远周的眼皮子底下,万毓宁能放过她?
即便她离开星港了,又能怎样?当初她连万毓宁这个人都不认识,不是被她害得差点惹出性命来?
“许小姐,要不要我跟您下去趟?”老白在旁说道。
许情深的神被拉了回来,她目光定定落向蒋远周,“方晟的药,是万毓宁给的吧?”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了告诉你,毕竟每天进出方晟病房的还有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不是万毓宁,那是你了。”
蒋远周狭长的凤目轻眯,“怎么,你怀疑是我?”
“你不是说你去了方晟的病房吗?”
“算我去了,我为什么要害他性命?”
许情深握紧的手掌微松,将手里的纸递过去,蒋远周还未伸手接,她将纸啪地按在了桌面上,“这是方晟留下来的遗书。”
蒋远周面露疑惑,目光只是在纸上扫过,映入眼中的字眼足够令他触目惊心。遗书里的内容精彩无比,仔仔细细描写了他是怎样害死方晟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说他当着他的面撕开药盒,说方晟无力挣扎,最后只能吞咽下去。还说了他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但他知道蒋远周势力庞大,为了父亲晚年的清净和安稳,他让许情深不要追究,更不要将事情闹大。
蒋远周将遗书一字不差地看完,他整个人往后倚,“这是方晟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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