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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许情深听到老白在喊她。“许小姐,许小姐。”
她充耳不闻,垂首盯着地上积起的白雪,那抹单调的色彩刺得她眼球生疼,莫名要流出眼泪。寒风犀利地刮着,其实风不大,是刮在脸上,很痛。
许情深走到门口,老白在原地踱着步,他们都习惯穿着单薄,所以站了这么久,都快冻僵了。“许小姐,你总算出来了。”
她抬头看向他,神色冰冷。
老白轻问道,“许小姐,能走了吗?”
“他……睿睿,伤的怎么样?”
“伤得很重。”
许情深看着老白的脸色,他这样焦急,蒋远周肯定也快疯了吧?说不定,他这时候也已经快撑不住了。许情深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你回去吧。”
“许小姐?”
“我是不会过去的。”
许情深说出这样的话,远远超出了老白的预料,“是不是付京笙不同意?”
“跟他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老白眼里流溢出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去?”
许情深口气强硬不少,反问他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去?”
“睿睿是你……”
“是我儿子是吗?”许情深打断老白的话,她原先还算平静的脸上起了巨大的波澜,“如果不是他出了车祸,我会知道吗?蒋东霆把他换走的时候,没打算过让我知道,如今他生死未卜,你们却来告诉我,他才是我的儿子!”
许情深满腔的悲愤和委屈无处发泄,她拿着伞的手在颤抖,“你们让我过去,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孩子在抢救是吗?更甚至于,我还有可能看着他离开,我问你,蒋远周究竟存了什么心?”
“许小姐,你误会了,我来找你的事蒋先生根本不知道……”
许情深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我怀孕的时候,我被赶出去的时候,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在哪?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艰难生存的时候,他在哪?我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被人抬上手术台的时候,他又在哪?我需要他的时候,他统统都不在。不止这样,蒋东霆还让人把我最亲的人抢走,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恨蒋远周,我也恨蒋东霆,这两个人,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但不论怎样,睿睿总是你亲生的。”
许情深眼睛酸涩,泪水滑过脸庞往下淌,整张脸曝露在这样的天气中,连流过的泪都是冰冷的。
“不,我只有霖霖这么个女儿,她好好地在我身边活着,我不要接受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
“许小姐?”老白难以置信地上前步,“你冷静点!”
“别逼我,”许情深吼叫着出声,“现在告诉我,睿睿是我的儿子,然后还要我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再然后呢?我还得接受我养了一年多的女儿,居然不是我亲生的这个事实,是吗?你们有想过,我能接受的了吗?”
老白知道,现实有时候是残酷的,可即便这样,难道还能逃避吗?
许情深的悲痛不是装出来的,她泪流满面,手里的伞落到地上,雪花簌簌往下落,落到了她的头上、肩膀上。
“老白,你回去告诉蒋远周,我只有一个女儿,我没有儿子。”
老白喉间轻滚,视线竟也有些模糊,许情深神情布满哀恸,她哭着问道,“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该有多少?”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
老白手指动了动,难道真是他做错了吗?他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其实我昨天想来找你了,但是蒋先生不让,他说睿睿万一撑不过去的话……这件事不要跟你说了。他不希望你才认回儿子,转眼失去他了。”
许情深听到这,心被一刀刀狠狠割开,那种疼痛是无法形容的。
她双肩开始剧烈耸动,但她又没别的法子,她只能让他更痛。
许情深轻咬住唇瓣,下巴轻抬,远处都是皑皑白雪,仿佛视线中没有了别的色彩。“老白,不管睿睿能不能脱险,都别再来找我了,我没有这个儿子。”
老白听着,居然也能感觉到心如刀绞,“许小姐,你怎么这样心狠?”
“狠吗?当初把我孩子换走的时候,难道不叫狠?”
“但这跟蒋先生无关啊。”
许情深嘴角勾勒起弧度,冷笑着说道,“因为他是蒋远周的儿子,所以才会被换,蒋远周是罪魁祸首,这笔账我必须算在他头上。”
老白唇瓣微启,“蒋先生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若还要找他算账,你觉得他还能撑下去吗?”
“他撑不下去,那是他的事,”许情深提起口气,这样才得以让自己有力气往下说,“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是靠着自己,不要说我心狠,我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往我身上压任何的负担了,我真的承受不起。”
“但是……你真的连见一面都不肯吗?”
老白自始至终都认为许情深狠不下这个心,“你去看眼睿睿吧,而且,蒋先生这时候最需要你。”
许情深往后退了步,雪已经钻到了她的领子里面,冷得冰凉,“我说了,我没有这个儿子,不管他好坏,我都不会认他。”
老白定定地看着许情深,他多少对她也是有些了解的。
他只是没想到许情深能这样绝情,绝情到令人心寒。
老白落下了伞,手臂微微抖动几下,伞上面的积雪掉落。
他转过身朝着那辆车子走去,司机下车从他手里接过了伞,许情深看着车子缓缓开出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付京笙将头顶的伞挪向许情深,“走,我们回屋吧。”
许情深抬手落到面前,她不想被人看见她哭,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
星港。
车子开回医院后,老白在车内一动不动地坐着,司机朝他看眼,“也不知道蒋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老白摇下头,朝肩膀上掸了下,然后推开车门下去。进了电梯,然后再走出电梯,老白来到走廊上,看到蒋远周还坐在原先的位子上。
这么久了,他似乎没有挪动过,双手撑着额头,跟他走得时候一模一样。
老白抬起脚步往前,他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刀上似的。来到蒋远周的身侧,男人闭起的眼帘睁开。
蒋远周猜到了,老白肯定是去找许情深了。老白垂首看向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他视线落向抢救室的门口,那盏鲜红刺眼的灯还亮着。
蒋远周等着老白开口,可他却像是忽然哑了似的,一语不发。时间这样难捱的一分一秒过去。
男人的视线落到老白的鞋面上,他的裤子耷在那里,已经湿了,应该是在保丽居上站了挺久的时间。他既然是去找了人,那许情深呢?
如果许情深得知睿睿的事情,她不可能会不出现。
蒋远周挪开手,抬高了视线看向老白。
“老白,你刚才去了哪?”
他明知故问,老白也只能老实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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