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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的想法,可那种想法却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为什么……会想到阳星?
“喂,呆女人,跟本王走。”
“……楚若炎?”
“还傻站那做什么?你不想去考场见我皇兄吗?”楚若炎路过回廊时便看见梅竹雪颓废的站在草木间双眼无神,只当她是在听到行刺事件受到惊吓担心楚景远的状况而有的正常反应。
“考场,对,对,要去考场,必须要去考场。”象征性的回应着楚若炎,此时梅竹雪一点也不觉得在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面前这么慌张是丢脸的事情。
前进的路变得有些漫长,梅竹雪眼前的景象显得虚幻而不真实,热浪滚滚,不知是紧张的汗迹还是闷热所致,梅竹雪的手心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一旁楚若炎难得见她会有这种反应,哼笑一声,“担心我皇兄吗?还算你是有心的女人。”
“……楚景远他现在还好吗?”
“那是自然,我皇兄命硬的很,更何况还有舒睿在身边,听说刺客受了重伤,已经被抓住了。”
受重伤?被抓住了?
虽然还不知那人是谁,为何此时自己会希望那人可以逃掉呢?
“呐,楚若炎,知道被抓住的人是谁吗?”
“恩……对了,你应该知道才对,不是你们酒楼的人,那天和我们一起在良潘河那见过的,叫阳星还是什么?愚蠢的女人,身边有人是刺客也不知道吗?劝你有心理准备,这事牵连了几个人,连你也有可能被带去刑部审问。”
“你说牵连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说贤王府,毕竟和你们走的最近的是那里,这次推举那人的还是贤王,不知道皇姐他们会怎么样呢,真是会给人添乱。”楚若炎抱怨着加快了脚步,却还不忘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余光瞥见梅竹雪似乎处于无神状态,又是不忍,咳了一声劝道,“你也不必那么担心,到时只要撇清与那人关系行,不是说是招来的人吗。”
此时,梅竹雪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走进考试内场时,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御座上任由御医包扎伤口的楚景远,他微闭着双目靠在椅背上,左侧未受伤的手臂枕着头部,另一边衣扣敞开着,斑驳的血迹残留在手臂上,刚缠上的纱布很快又浸出血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较上午见到他时更显疲累。
座位侧面的桌子上还摆着她的食盒,梅竹雪恍然想起楚景远看着那道梅花凤鲚炙时说过的话,泪水不禁模糊了眼睛。
楚景远,所以你是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才不让我出现在考场的吗?
所以,这里也流传着鱼肠剑这种故事吗?
虽然境遇略显不同,可依然都是行刺。明白了意义,梅竹雪忽然问不出口了,好像她多说一句都会成为对阳星确凿的证据。为什么自己偏偏今日做了这种菜,真是一种刺眼的讽刺。
忍不住向前走着,连身边楚若炎都来不及抓住她,楚景远闻声睁开眼,先是平静的表情凝着女子茫然走近自己,随即让在场人都意外的,这种紧张的气氛下,他们的君主只是弯起嘴角,笑靥生花般对眼前女子动了动嘴唇道出简单的几个字。
“梅竹雪,朕饿了。”
“……”
声音轻描淡写而响彻大殿,女子眼泪瞬间决堤,颤抖着将身子垂下,头深深掩埋在空隙的座椅处,手指紧紧抓着楚景远的衣摆,龙袍被抓的褶皱不堪却无人敢去责怪。
一切无声,连御医包扎的动作都停顿下来,那女子静静的哭泣似乎成了整个空间里唯一存在的事物。无法被打破的画面,仿佛多出一个动静都会将那女子隐忍的声音决堤而出。
低头注视着梅竹雪许久之后,楚景远才沉重的从鼻息叹着气,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梅竹雪……交给朕,朕会处理,相信朕。”
三句短话道出所有心思,那女子自然已经明白男子的意思,然而正因如此使得梅竹雪变得更哽咽起来,她该怎么说,只是简单几句话,他将她的尴尬与为难的立场悉数掩盖,只是简单几句话,他安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现在正想着什么、担心什么,所以他全部都说出来,全部都承揽过去。
楚景远,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忘袒护我吗?
好狡猾,真是好狡猾……
这份心思,这份债,该怎么还啊……
“好了,这么多人都看你呢。哭什么,又不是死人了。”
“……楚景远,你当我是笨蛋吗?”那是行刺啊,不是别人,是行刺你这个皇帝啊,弑君之罪必死无疑,她算是个历史傻子也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不顾形象般在楚景远的龙袍上擦了擦,梅竹雪依然将脸埋在他的座椅里,柔软的垫子似乎多少能给她一些依靠,又或许是楚景远拍在她身上的手让她多少冷静许多,唯一的念头是想即刻见到阳星,想问问那个人为什么,想看看他的伤究竟有多重。
可是梅竹雪知道,现在她不能提这种要求,不单单是自己的立场问题,还有楚景远的立场。
只听楚景远又沉重叹了一声拍拍她的头,接着示意呆愣在一旁的御医继续手中之事才开始环顾大殿之内,“都退下吧,考试成绩与授职之事朕交给丞相负责,至于刺客一事暂待处理,阳星武魁一位便由榜眼补替吧。”
“臣等遵旨,愿吾皇圣恩浩荡,龙体安康。”
一些冠冕的话说完,站在大殿里的众臣怀着不同的心思退出殿门,楚景远的目光落在仍未离开的楚若炎身上,早已知晓他那欲言又止的犹豫表情所谓何意,只回给对方温柔的微笑说道,“若炎,你回母后那边,告知于她,说朕并无大碍,好让她得以宽心。”
“皇兄……”
“你多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去吧,朕有些累了。”
耳边听着楚景远低沉的声音,梅竹雪试图从中听出一些解疑的消息,可那含糊的言语着实让她分辨不出,怎么又扯上楚若炎了?他知晓了什么才让楚景远否定的呢?埋在座椅里的脸这才转向大殿之内,便看见楚若炎仍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却也听话的跪安退了出去。
忍不住侧头望着又闭上眼的楚景远,御医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龙袍还来不及换下,楚景远此时的状态真可用心力交瘁来形容。难道每次遇到行刺的事情他都是这种状态吗?梅竹雪心里隐隐为眼前这人心疼。
“舒睿也起来说话,别一直跪在那里。”
顺着楚景远的声音,梅竹雪这才发现,已经空旷的大殿之内原来还存在一个人,舒睿在刚刚宣王所处的位置不远处一直俯首跪地。
“臣护驾不利,甘愿受罚。”
“呼……舒睿,起来说话。”将话又重复一遍,此时楚景远的语气变得严肃。
沉默片刻,跪地的男子最终还是老实站起身,却依然低着头,一副犯错的孩子等待家长教育的样子。
梅竹雪注意到他那因自责而握紧的双手处也有淡淡的血迹,脚边的地上也隐约可见滴落的血痕,想来刚刚一定是场激斗,再想到阳星可能会受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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