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2页)麟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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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昭仪心下忐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请罪了再说:“妾言语无状,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摆摆手,道:“今日也有人告到朕面前来,说贺臻几个在崇文馆打架,不成体统,朕细问了问,说到底,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卫王,你与你大哥久未见面,感情难免生疏,却能以叔父的身份持正守中,不容易!”

    卫王忙道:“不敢当陛下赞赏,这些话,原是九哥说的,臣不过有样学样罢了。”

    皇帝颔首:“齐王素来稳重,不必朕多操心的。”

    他抬手示意两人都坐下:“都无须拘礼。”

    宋昭仪笑道:“陛下午间可在此用膳?妾命人去准备。”

    皇帝:“不了,朕还要去淑妃处。”

    宋昭仪忙道:“是,先时妾去给淑妃请安,正好说起今年陛下的寿辰,陛下力行勤俭,不想大办,但后宫之中,淑妃还是想着,将所有皇子皇孙都召入宫,吃一顿团圆饭,为陛下贺寿。”

    虽说后宫还有一位殷贵妃,但贵妃吃斋念佛,很少露面,更不过问俗务,齐王生母安淑妃,如今代掌宫务凤印,是实际上的六宫之主。

    皇帝点点头:“今年不是整寿,本来不必大肆操办,西北还不安宁,朕也没心思过什么节,照淑妃说的,吃顿饭算了。”

    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届时让贺泰一家也都来。”

    宋昭仪一愣,还是儿子卫王反应快,开玩笑道:“陛下,可不能重男轻女,不若将公主们也都召入宫来!”

    皇帝乐了:“好啊,儿女团圆,宫宴是家宴,朕之前给淑妃说过了,今年不要大办,你们也是,朕知道你们的心思,但多余的花样不要整了,还是以简朴为主。”

    母子二人都应下。

    皇帝并未久留,略说两句离开了。

    送走圣驾,宋昭仪抚着胸口,犹有余悸:“方才吓死我了,幸而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

    卫王安慰:“母妃向来直性子,陛下也是知道的,上回我还听九哥提起,说陛下在淑妃面前透露过,要晋封后宫位份的事。”

    宋昭仪惊喜交加:“此事当真?”

    卫王笑道:“这种事,九哥骗我作甚?后宫四妃,如今还空了两个,母妃辅佐淑妃多年,您的辛劳,陛下都看在眼里,升位份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宋昭仪挥退宫女,让她们去外头看着,又低声道:“我心里虽有些念想,但这么多年了,陛下也未曾提过,怎么这次忽然说要晋封?再说,陛下恕了皇长子一家的罪过,让他们进京,这也罢了,如今连寿宴都让他们一并参与,你看陛下会不会,有别的用意?”

    卫王道:“这几日,朝中的确有请立太子的声音。”

    宋昭仪一惊:“请立齐王?”

    卫王:“九哥怎会如此鲁莽?不过是有人投石问路而已。”

    宋昭仪:“那陛下的意思是?”

    卫王:“陛下只说了一句,先太子忌辰将近。”

    宋昭仪沉默片刻,轻声道:“看来陛下还未有立储之意。”

    卫王点点头。

    都说人死了,生前再多缺点,在活人心里也是永远美好的。先太子既是不幸也是大幸。不幸在他死得太早,连皇位都没能摸着,大幸在因为死得早,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感情,远远超过了其他儿子。

    他们再怎么争,也争不过一个死人。

    宋昭仪又道:“但贺泰毕竟是皇长子,历朝历代,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皆是如此,他什么也不必做,也会有不少人帮他说话。”

    卫王:“无嫡才要立长,可若是有嫡呢?”

    宋昭仪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找回声音:“……你是说,陛下想立淑妃为后?”

    卫王:“陛下没有这么说过,但当年谁又能想到先太子会英年早逝,我们前头的兄长,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剩我与九哥呢?话又说回来,如果立后,淑妃有可能,母妃有可能,后宫任何一人,都有可能。”

    宋昭仪忐忑不定,听儿子这番话里听出许多弦外之音。

    “……十郎,你别乱来。”

    卫王:“我省得,母亲不必担心,陛下并非优柔之主,他的心思,谁也揣测不了,九哥若是赢面最大,我又怎会不知死活,出头去争?若天命所归,顺势而成,我难道还拱手辞让不成?”

    宋昭仪心头转过千般念头,最终只有一句略带苦涩的话:“是我的身份,拖累了你。”

    她虽出身宋家,却是衰败凋零的旁支,而非齐王妃那等嫡出的宋氏,这使得儿子没有外家助力,不得不依附齐王。

    卫王笑道:“母妃不必如此,我何曾怪罪过您?您只管高高兴兴,为陛下祝寿便是。”

    宋昭仪眼中微热,忙低头眨去:“你从小懂事,我再清楚不过的。”

    ……

    过得几日,宫中派人到贺宅,传递皇帝的意思,让贺家在皇帝万寿那一日进宫贺寿。

    且不说旁人如何看待这件事,贺泰接到消息之后,自然欣喜万分,不说他,便是贺家其他人,贺穆等人从崇文馆下学归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也都喜形于色。

    “没想到陛下还肯让我入宫,为他老人家贺寿,我以为……”说着说着,贺泰连语调都哽咽起来。

    贺秀大大咧咧:“父亲,这是好事,您怎么反倒哭起来呢?”

    贺嘉与袁氏等人也闻讯赶来。

    回想往昔种种艰辛,袁氏笑中带泪:“恭喜郎主,总算苦尽甘来!”

    贺泰来回摩擦手掌:“我须得找个日子入宫谢恩才是。”

    贺穆提醒道:“父亲,陛下日理万机,未必有空召见,想要谢恩,祝寿那日再一起谢恩便是,我觉得如今要紧的,倒是寿礼。”

    论激动,贺穆不比父亲少,奈何老爹不太着调,他只好端出长子的稳重,力持镇定。

    贺泰一愣,被提醒了:“依你们看,寿礼该送些什么好?”

    贺家现在虽有禄米俸银,不过维持日常生计罢了,顶多与民间小康之家差不多,从前那些家底早被抄走,想要拿出件值钱东西也很难。

    贺穆有点头疼:“这些年我们不在京中,也不知陛下喜什么。”

    贺秀:“不如明日我去学堂里问问同窗?”

    贺氏兄弟在学堂里也并不一味被孤立,有个小胖墩,据说是殷贵妃的娘家侄孙,上回跟着贺臻他们起哄,被贺秀胖揍一顿之后老实了,后来跟着贺秀跑前跑后,俨然成了小弟一般的存在。

    贺秀对多了一个跟班没什么兴趣,也很不耐烦,但小胖墩却意外地跟贺僖混得不错,两人都对吃食情有独钟,成日里凑在一起,琢磨着京城有什么好吃的,要去尝一尝。

    贺泰道:“这倒也无须特意去问,陛下向来喜欢书法,尤东汉钟繇的手书。”

    贺融道:“钟繇真迹,民间千金难买,可遇不可得,我们买不起。陛下知晓我们的境况,贸然送重礼,反倒不妥,不如依照心意来,礼轻情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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