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页)麟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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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提高了声调。“您没见那瘸子,方才还一直盯着我瞧!”

    这时贺嘉也下了马车,走到这边来:“这位小娘子,我们一家刚到京城不久,诸事不通,冲撞了你们的车,很是过意不去,还请见谅,我三哥素来是正人君子,方才应该是误会。”

    同为女子,她的解释令少女稍稍消气。

    少女再看贺融,不由冷哼,又骂了一句:“人模狗样!”

    贺融面无表情,连话都懒得说,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是狗,那你在跟狗说话,你自己不也成了狗?

    贺嘉很生气,三哥向来疼惜她,她怎么能坐视三哥挨骂,一股恶气陡然自心底往上涌,迫得她忍不住也气红了脸:“你骂谁!”

    刚刚在马车里,袁氏认出了对方马车上的徽记,并告诉贺嘉,那是谯国公李家的马车,高门名阀,又与皇室联姻,比他们这种落魄皇孙要值钱多了,难怪这么傲气,也的确有高傲的本钱。

    贺嘉以为三哥也是看见徽记,才打算忍下这口气的。

    少女冷笑:“骂你三哥,怎么着?冲他方才的表现,我命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也无人敢说什么!”

    贺嘉气得嗓音都变了:“你敢动我三哥一下,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他们怎么说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孙子,士可杀不可辱,连流放房州时,也没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贺融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怒:“何必与她废话,走吧。”

    他让贺松与文姜护送庶母和妹妹先行一步。

    少女待要发作,却见马车内的女子扶着婢女的手下了马车,警告道:“安安!”

    对方看年纪,应是少女的长辈,发髻轻挽,风韵犹存。

    少女顿足:“姑姑,他敢出言无状!”

    贺融没理会少女,而朝女子拱了拱手:“方才唐突了,抱歉,改日定备厚礼登门致歉。”

    女子微微颔首,柔声道:“无妨,我这侄女有些鲁莽,诸位慢走。”

    见对方转身离去,少女恨恨道:“姑姑,您是太好性子了,对这等登徒子,怎好轻易放过!”

    女子:“方才没听那小娘子说的话吗,你当对方身份低贱?算他们有错在先,也已再三道歉,好了,不必斤斤计较。”

    少女狐疑:“京城高门子弟,哪里有像他们这般落魄的,算是官员家眷,我们也没必要息事宁人吧,谯国公府何曾怕过事?”

    女子微微一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以为对方一时落魄,难不成一世都落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好啦,一桩小事而已,你这脾性是太烈了,难怪你娘要你跟着我住一段时日,看来不把你调、教好,我也没脸将你送回去。”

    少女瘪瘪嘴,终于消停了。

    四周人声鼎沸,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周围多少人驻足围观。

    贺家人并未在寺庙待多久,上完香,将手写经书拿去给大和尚开光,一家人回去了,因着方才发生的不愉快,袁氏与贺嘉也没了想要逛街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贺松不敢再轻易说话,生怕惹恼了贺融。

    马车途径西市,贺融让贺松停下,又对他们道:“在这里等我。”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过了片刻,见他带着几个油纸包回来,递给贺嘉。

    贺嘉这才知道贺融是下去给他们买吃的了,蒸腾香气令最后一丝不快也抛诸脑后,她眉开眼笑:“三哥,你可真好!”

    她是贺家唯一的女儿,兄弟们对她都很友,但换作别的兄弟,未必有这份细心。

    贺融:“留些给五郎和七郎,别全吃光了。”

    贺嘉已经拎起一块酥肉塞入口中,又分了些给袁氏和文姜,一边含糊不清道:“回家都软了,我帮他们多吃些!”

    贺松凑趣笑道:“三郎对兄弟姊妹可真好!”

    贺融淡淡瞥他一眼,贺松缩了缩脖子,立马将后半截话都吞回去。

    “贺松,方才在外人面前,我不欲多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吧?”

    贺松嗫嚅道:“小人方才不该自作主张,给主家惹麻烦了……”

    贺融:“不仅是自作主张,你是来了京城之后,骨头都轻了好几两了,以为我们是皇子皇孙,便可纵横京城,肆无忌惮?方才对方是因为有个讲理的长辈,才没将事情闹大,若是闹大,我们势单力薄,庶母与嘉娘只有吃亏的份,她们若受了伤,你担得起责任么!你若是想摆皇子家人的架子,还是趁早歇了这份心,回头我禀明父亲,将你送回竹山去,我们家用不起你这样的!”

    他的音量不高,却字字如刀,说得贺松抬不起头。

    “您教训得是,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贺松吓得变色,当即要跪下求饶。

    贺融却将人一把拽住:“大庭广众,无须你在此表忠心,免得旁人以为贺家苛待仆役!贺家记着你在困顿时这份患难与共的主仆情谊,你也要记着谨守本分,别出了贺家大门,在外头狐假虎威,败坏父亲的名声。”

    贺松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羞愧,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只得湿了眼眶,连连道:“小人记得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马车内,贺嘉对着袁氏和文姜吐吐舌头,悄声道:“三哥恩威并施,好有威仪啊!”

    袁氏笑了笑,她也觉着郎主的性子有时过于软弱,大郎二郎等人,心思又不在这上头,其他人,说了未必有效果,未必令人信服,这些话,只有三郎能说,也只有三郎说了,才能震慑贺松。

    这时他们还不知道,贺泰从外头买回了一件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东西,并且已经在家里掀起一场波澜。(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