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页)麟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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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走,自然与真定公主不谋而合。

    这一派人原本在突厥贵族上层占少数,不成气候,但真定公主掌权之后,假以时日,这样的局面肯定会有改变。

    皇帝坐于御座之上,接受众人行礼。

    贺融遥遥一望,只觉皇帝双鬓生白,比两年前苍老许多。

    但对方看起来精神尚可,先是与西突厥使者交谈,对真定公主的深明大义极为赞赏,赏赐对方不少金银财物,便让使者先去驿馆休息。

    接着才是重头戏,皇帝对贺融他们此去这一路的情形十分感兴趣,先是询问了路上的情形,又认真听贺融讲述两年中发生的大小事情,间或插嘴问上一两句。

    他们这一段经历,说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也不夸张,待贺融说到贺湛刺杀伽罗那一慕时,非但皇帝听得屏息凝神,连贺泰都忍不住轻轻倒抽一口凉气。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宫娥扇风的动作情不自禁顿住,皇帝却没有察觉,依旧入神。

    “……这时伽罗被一拥而上的突厥卫士制服,谁知当时情势紧张,五郎一时失了节制,竟将人活活勒死了。”

    说完一大段话,贺融终于可以歇上一刻。

    马宏忙递上茶水,贺融也不客气,仰头一饮而尽。

    皇帝轻轻舒出一口气:“五郎不容易,他的手现在如何了,没落下伤病吧?”

    贺融:“谢陛下记挂,后来细心保养,并无大碍。”

    皇帝:“那后来你们奔袭东、突厥后方,又是怎么回事?”

    贺融:“当时真定公主得到消息,东、突厥伏念亲自带兵进犯张掖城,我出关时,犹记张掖守军不多,唯恐刺史梁昱守不住,禀明公主,让贺湛带上一百禁卫,以及西突厥五千骑兵前往东、突厥,奔袭他们的牙帐。伏念得知消息,连忙带兵回撤,这时甘州之危得解,我们也已经撤回来了。我不擅沙场驰骋,此事多赖贺湛与陈谦等人一手主导;还有薛潭,他奔走西突厥各地,观察地形,绘制舆图,只是时日有限,西域又疆域广袤,无法一一去到。”

    皇帝极为高兴:“这是意外之喜,现在用不上,以后总能派上用场,你们实在是大大出乎朕的意料,此行圆满,不仅有功于朕,有功于朝廷,更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天下,来日朕必要上告太庙,以彰其功!”

    贺融与薛潭俱都行礼拜谢。

    贺泰也很高兴,两个儿子立下如此功劳,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面上有光,若说先时封王之余还有些许遗憾,如今这点遗憾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骄傲,毕竟如今朝中三王,齐王与卫王再得天子青眼,也没有贺融贺湛这样能干的儿子。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又低头拭泪。

    换作以往,皇帝必然要斥责长子软弱类妇人,但今日同样满怀喜悦,也只扫了贺泰一眼,没再出口扫兴。

    马宏适时上前,轻声道:“陛下,药都热第二遍了。”

    “啰嗦!”皇帝有点不耐烦,原本还有许多话想问,被这一打断,只觉兴味索然。

    “罢了,你们一路长途跋涉,今日先到这儿吧,先回去歇息,三日后再与其他人一道上朝听宣。”

    他顿了顿,又对贺融道:“你的婚事,且不必伤心,朕再为你另指是。”

    贺融先是一愣,而后茫然,压根不知道皇帝这飞来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来得及让他多问,皇帝挥手让他们退下,几人只得领命告退。

    出了宫门,薛潭归家,卢容另有去处,余下贺泰贺融父子二人上了马车。

    贺融这才道:“还未恭喜父亲封王。”

    “嗨,这也不算什么,你爹早二十年,已经是鲁王,现在不过是复爵罢了,不值一提!”贺泰勉强要做出谦虚的样子,却难掩眉宇间的飞扬自得。

    贺融有点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的父亲这半生也算经历了不少坎坷,可直到如今依旧学不会掩饰情绪,这不是个优点,但也有好处,起码像皇帝那样精明的人,绝不会乐意看见一个城府深沉,处处算计的儿子。

    贺融:“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挺好,你二哥也成了亲,还有为父,咳咳,”贺泰微有些不好意思,“陛下也给我赐了婚。”

    贺融微微蹙眉,难道父亲没有将庶母袁氏扶为正妃?

    贺泰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变化,自顾说下去:“是秦国公裴舞阳的孤女,虽说对方年纪与你相差仿佛,但名分大义不可混淆,你回去之后还须对你的母亲礼数周到。”

    贺融轻声问:“那袁庶母呢?”

    贺泰一愣,面上微微流露出不自然:“陛下赐婚,为父总不能违逆圣意吧?”

    贺融:“袁庶母随同父亲流放房州,这十数年来,患难与共,又帮忙料理家务,虽然名分上是父亲侧妃,但实际上,这些年来我们都敬她如母,父亲缘何不跟陛下说明?”

    贺泰有点不高兴了:“天下岂有当儿子的对父亲妻妾指手画脚的道理?陛下若不赐婚,我自当为她正名,但如今你的嫡母也进门了,再说这些有何益处?”

    贺融不言语了。

    贺泰意兴阑珊地挥挥手:“罢了,你能回来本是喜事,家里你大兄他们已经准备好为你们接风洗尘,还是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了!”

    贺融:“方才陛下提及我的婚事,不知父亲可知何故?”

    说起此事,贺泰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离家两载,杳无音信,京城里时常有流言蜚语,别说旁人了,我与你大哥他们,也常担心你和五郎是否还能回来,林家自然更是担心。更有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小人,在林家耳边闲言碎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来二去,那林氏女病倒了,没多久过世了,这还是一个月前的事,谁也料不到,你们回来了。”

    贺融沉默不语。

    贺泰安慰道:“这也是她福薄,不然多撑一阵,等到你回来,说不定人闻喜事精神爽,立马好了呢,你也别太难过,等过了这一阵,我再请陛下为你赐婚,你如今立下功劳,婚事也当更往上走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若说前面的劝慰还似模似样,后面那两句有点不像话了。

    贺融无语片刻,又问起老爹:“父亲封王,陛下当有个说头吧?”

    贺泰挠挠头:“此事说来的确有些蹊跷,几个月前,正逢太子忌日,陛下想去祭奠太子,让我与卫王守着京城,他老人家则带上齐王同去,谁知回来时,陛下他老人家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若说是齐王触怒了他,可陛下又没痛斥齐王,不过齐王的脸色不好看是真的。后来陛下封我为王,也厚赐了卫王,明面上是说我们恪尽职守,有功必赏,可实际上的情形,谁都不知道,当时在陛下身边的只有马宏,他又不可能透露半句。”

    他肚子里也有满腹疑问,忍不住问贺融:“你说是不是齐王说了太子的什么坏话,让他老人家不开心了?”

    贺融摇首:“齐王不会这么傻的。”

    贺泰:“说得也是,为父这两个弟弟,一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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