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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华的十三岁生辰过得很简单,一是因为临近谢老太爷忌辰,府中不宜大操大办,二来她半夜里来了初潮,折腾好半宿,小腹疼痛,着实没有精神,几乎是煎熬着陪她们吃完席面的。
原先天气好,又都是往日学堂里交好的几位女孩,加上府中姐妹们,是想趁机出城去庄上玩的,后来因为谢重华身体之故草草结束。
傍晚的时候,沈瑶让人送来方黄玉镇纸。谢重华拿在手里摩挲了许久,问来送礼的婆子,“你家小姐,快出阁了吧?”
“回谢小姐,正是,初八启程。”
从前她生辰,必然不会缺了沈瑶。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谢重华将镇纸递给照影,又问了句:“她身体可好些了?”
“劳谢小姐惦记着,我家小姐都好。”
谢重华点头,“长途跋涉,愿她一路平安。”说着让画碧送她出去。
那婆子却从怀中取出红色请帖交给画碧,同谢重华又道:“谢小姐,我们五小姐出阁,想请您那日过府喝杯薄酒。”
谢重华笑笑,给画碧使了个眼色,将帖子还回去,婉拒道:“你家小姐知道的,我素来不沾酒,这杯酒不去凑热闹了。”
喜酒上的酒不过是句客套话,沈瑶只是想在临行前再见她一次,谢重华想起年时随祖母去沈家的情形,并不愿再去听她那套徒增烦恼的道理。
眨眼间到了沈瑶离开的日子,谢重华身上还没好利索,懒懒的窝在炕上画花样子。她不喜欢针凿女红,但对画画挺有兴趣,她画的图案别致,挑了满意的让照影和画碧去绣,觉得异曲同工,怎么都算半出自她手。
府里有丫环出去看热闹,回来的时候说的绘声绘色,道沈五小姐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排了整条巷子。因为路途遥远,除了沈家新姑爷那边派来的队伍,沈家又安排了十数个护卫沿途护送,加上服侍的婢子、抬箱的小厮,以及那七八辆装着嫁妆的马车,出城时特别热闹。
谢重华对沈家的这些事并不上心,听过且过,没片刻抛至脑后。
沈家办喜事,她知道父亲他今日是出门的,大姐虽然不在了,但他对沈雍依旧很重视,丝毫没有因为清华被其拒绝而疏远。
她捧着红糖枣茶又吃了口,觉得小腹处暖暖的舒服了,让人收拾掉画纸和笔墨,再将矮几撤走,顺势躺下睡在了暖炕上。
这一睡,睡到了日落西山才醒来,等用过晚饭精神的不得了,便坐到自己院中的秋千上玩。
照影说,中午沈家的送亲队伍出城不远,便有人想夺聘礼,发生了不小的轰动。
那么大的队伍,又是在金陵城门外,光天化日冲过去争抢?谢重华不信,随口道:“后来呢?”
“被沈家的人打跑了。”
谢重华哦了声,兴致缺缺。她这几日深刻领略了遭来葵水的痛楚,前几日都恹恹无神的蜷在房里,今日那种感觉好了许多,人便不安分起来,让照影推着她摇曳起来。
谢元盛刚至繁春院的门口便听见了她铃声般的笑语,未曾上阶,只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阿平上前,欲进门通传。
谢重华在院子里,光线虽暗,却依稀能辨出来人是阿平,未等院里的丫环过去询问,便招手唤近了他。问了阿平,才知晓三叔在外面,不解的问:“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
虽是嘀咕着,但人还是立即下了秋千,想着自己有好几日没出门,自然也没见三叔,便小跑着出了院子。
谢元盛站在台阶下,见她出来,站着的身子挺直了直。
“三叔,你来找我的吗,怎么不进去?”
谢元盛目不看她的道:“刚巧经过,也无要事,原是阿平想进去给你问安,倒是把你喊出来了。”他的视线四处飘了飘,最后落在她门前的芭蕉叶上,漫不经心的问:“最近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呀,待在房里看看书,画画花样子。”谢重华想了想,带着几分娇气的抱怨:“妈妈总让我学针线,我学不来。”
他听了,视线终于挪向她的手,因着天黑,并不能看清,遂言道:“抬起来我看看,有没有扎破。”
谢重华见他居然记得以前她向他抱怨说细针戳痛手指的事情,反倒很不好意思,将手往身后一缩,狡黠机灵的道:“没有啦,不严重,妈妈很疼我的,我嚷疼她准我不绣了,所以我到现在都没学会。”说到最后,生了几分窘迫,讪讪的又抬手挠了挠耳朵。
“你怎么了?”谢元盛突然正色询问。
谢重华听见脚步声,转身只见刚跟出来的阿平居然没有过来,而是直接走了。她“嗳”了声,不明白的转身看三叔,指着阿平离去的方向问:“他走了哎,三叔你还在这呢。”
谢元盛哪管她这话,皱眉认真的又问:“在躲我?”
“什么?”谢重华无辜茫然,满是不明白,干干的回道:“我躲你做什么,三叔你是在不高兴吗?”
她终于发现,自见他到现在,他都没有笑过。
谢元盛依旧紧紧凝视着她,发现她依旧没正面回话,烦躁的又说:“最近怎么都在内院里?前几日你生辰,也没去前院找我?”
那次她回来取画过去交给阿平后,已有好些日子了,竟再也没到过衡兴园。他原以为她是闹别扭,想着以她的性子,左不过两三日肯定忍不住,而生辰那样的日子总是要跑出来缠他讨好处的,没想到初二那日她在内院里与那些女孩子吃了席面没再出门。
谢元盛今日见到沈雍时便在想,是不是自己待她太好了,好的让她觉得他和沈雍一样,想撒娇的时候跑去找他,没心情的时候也晾着无所谓。又或者是,那日他牵了牵她的手,让她生气多想了?
昭昭似乎比较敏感,谢元盛也没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不明白怎么回事。
谢重华是愣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小脸顿时展笑起来,凑过去吊着嗓音“哦哦”了两声,得意道:“三叔是觉得好些日子没见到我,想我了是不是?什么阿平想来向我请安,明明是你挂念我了!”
她总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把话讲这样直白,这份功力谢元盛还真说不好她。那既然道破了,总该有个理由吧?
谢重华伸手去抓他胳膊,拉他往院里走,“三叔既然来看我的,那进去吃杯茶呗,我们干嘛站在门口说话?”
谢元盛随她拉扯,缓步入内。
她带他进了小厅,见他总沉着张脸,似乎还在生气,心中嘚瑟,拿了只桌上的紫砂杯打转,笑眯眯的望着他,只是笑不说话,等他先出声。
谢元盛坐着,见到她熟悉的张扬的笑容,心中微定,知不是真在躲他。只是她这样傻劲笑着看他,着实有种被嘲笑的感觉,抬手敲敲桌面,以示她端正态度,好好说话。
照影进来奉茶。
突然被打搅,他又是皱眉。
谢重华见了,连忙站起身亲自接了茶盏奉上前,语气乖巧甜腻的道:“三叔,你喝茶。”看他不动,又催道:“不喝吗,我亲自给你奉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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