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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忖了下,好言询道:“可是这几日闷在屋里无趣了?我听说你的脚伤要养上半月,且忍耐忍耐,你若没劲,我替你去集市寻些趣味话本给你解闷,好不好?”
谢重华审视他,对方眸光温柔,表情宠溺,是典型的好哥哥形象。但是她如今已经不会被诱惑了,摇头拒绝:“不必麻烦姐夫,我已经不喜欢看话本了。”
“那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谢重华瞅着近在咫尺的沈雍,直言道:“姐夫,这儿是我的闺房,你能坐回去吗?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别私下进来了,不合规矩。”
她从来不会和他说这么见外的话!
沈雍眯着眼,意识到谢重华并非简单的小姑娘闹脾气,是真的在与他生分。他有些着急,寻思缘由,觉得多半是月前他与母亲来谢家提亲的事吓到了她,于是哄道:“三妹觉得姐夫对你不好吗?”
平心而论,沈雍对她极好,好到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可是谢重华不喜欢他,前世就受够了被迫接受他感情的日子,自然是烦腻了他。
她对他有恨有怨,唯独不会有好感。只是前世这时候二人感情甚好,她不能突然就性情大变了,只能慢慢与他周旋,于是不情不愿的回话:“没有,姐夫就跟我哥哥一样。”
沈雍笑了,再问道:“重华觉得我对你很好,是不是?”看见她点头,循循善诱的继续:“重华,我一辈子都对你这么好,你喜不喜欢?”
称呼都从“三妹”“姐夫”变成了“重华”“我”,谢重华不能配合了,摇头道:“不用,我以后成亲后自有夫君对我好,姐夫你也会娶新妻子的。”
在沈雍眼中,谢重华单纯直率,不通男女情愫,是极好收拢的。何况自己在她心中形象又好,纵然她母亲不肯委屈她做填房,但是只要谢重华答应,江氏早晚也会点头的。
他对自己一贯有信心,没成想突然听她说起成亲,心生警觉,不自觉的抓起对方胳膊,质问道:“重华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你放开我。”谢重华皱着脸,坦白道:“姐夫,我虽然喜欢滢姐儿,但是不可能一辈子照顾她的。长姐的遗愿只是怕你将来娶的妻子对滢姐儿和润哥儿不好,你以后娶个温柔大度的媳妇就好了。”
沈雍一直以为她仍是孩子心性,没想到居然考虑过这种事,比他想象的要成熟,为此,他心中既惊喜,又因她拒绝的话而感到失落。
半晌,他无比郑重的说道:“除了你,我们不放心别人,你长姐也不会放心的。”
谢重华继续抽着胳膊,坚决道:“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给人做继母呢!我是滢姐儿和润哥儿的三姨,我可以去看他们,但你与长姐的孩子,没道理要我负责啊。”
她总想不通沈雍是何时对她生的感情,长姐嫁给他的时候自己还只有八岁,成日里顽皮得连亲娘都嫌弃,只长姐性子最好从不厌烦,她才喜欢亲近长姐和滢姐儿。对于沈雍,一直都觉得是位亲和的哥哥,哪可能生出别的感情来。
或许,是长姐过世后,自己渐渐长大了,沈雍才喜欢的吧?谢重华认为,从现在起就断了他那份旖念,或许将来他就不至于做出那些疯狂的事来。
沈雍略犹豫的开口:“你是介意滢姐儿和润哥儿?”
这都说的是什么?谢重华烦躁的强调给他听:“姐夫就是姐夫,你别多想了。”挥着胳膊,实在挣扎不开,央央道:“你弄痛我了。”
沈雍心不在焉的松手,两眼还是直直的盯着她。
他是特别想问个清楚,刚刚那些话重华说不出来,是江氏教的吗?他不信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会忍心拒绝,自己是看着她从花苞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凝视着那娇嫩秀美的脸庞,沈雍期待她的完全绽放。
是他陪着她长大的,怎么可能让给别人?他心意坚定,但也不着急,来日方长,重要的是不能吓着重华。
身为金陵望族谢家的长房嫡女,谢重华生而矜贵,没想到却落了这样的下场,被自己外甥毒死。
归根结蒂,都是沈雍。
昔年沈雍为了得到她,将替他生儿育女的长姐谢菁华害死,并利用长姐遗命向她求亲。
谢重华心高气傲,怎肯为人继室,强行违背了祖母与父亲意愿,选与京门侯府出身的表哥定亲,怎知最后竟连累了表哥性命,害母亲与舅母决裂,最后郁郁而终。
她的亲事由此耽搁了几年,最终还是被得势的三叔以利嫁进沈家。外人只知沈雍为她多年不娶,却又何曾有人明白这一切并非她所愿?
谢重华眼睛看不见,双手捧着汤盅,听窗外黄莺扑翅的声响,空气中有淡淡的杜鹃香气。她清澈如水的眸中浮现解脱,倏然笑道:“今年的花开得好早,就不知是何颜色……”
四月清和雨乍晴,风絮纷纷,烟芜苒苒,丽日初迟,节序已催。金陵城风景如画,红杏香中,绿杨影里,逐喜鹊喧喧,闻黄莺呖呖。
清明祭祖后,谢三小姐贪恋山中美景,甩了丫鬟婆子去林间追雀,不慎跌落山坡,被寻回来时磕了额头又摔了脚,半夜里起热,吓得阖府不得安宁。
繁春院里,几簇杜鹃花开正艳,浅紫深红的好生娇嫩。
大太太江氏正守在床前喂女儿喝药,见她眼珠子到处乱瞄,故作怒意的嗔道:“昭昭,你可安生些,这脚伤不养好别琢磨下地出去玩。那日不说老太太吓到了,连我都要急哭,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的还怎么活?”
江氏出身德宁侯府,当初嫁与谢元盟为填房便是低嫁,不过是看着谢老太爷官居太傅,又是先皇老师,而谢元盟将来会是家主,江家才愿意结的这门亲事。
然而五年前新皇即位,改国号庆元,谢老太爷也就识相的告老还乡,回金陵来安享晚年了。
谢重华的父亲谢元盟好诗书逐清流,于官场之道却不甚圆滑,在京中时任了个无关紧要的官职,许多年不见升迁。
江氏为人好强,成婚后便求娘家帮他寻个门道,谢元盟知晓后嫌手段不够光明,两人常有分歧,去年谢老太爷过世,别提升官了,谢元盟直接回乡丁忧。
丈夫仕途不如意,江氏常有抱怨,整顿家风时规矩甚严,唯有对独女宠溺娇纵。谢家上下忌惮德宁侯府,难免要给这位主母颜面,连谢老太太都很少干涉府事,大小都由江氏做主。
谢重华是谢家的掌上明珠,自小顽劣霸道,有恃无恐,可谓不知天高地厚,府里无人敢管她。她幼年风光,未能想到后来会经历那些,如今回到十二岁这年,正是豆蔻芳华。
她望着眼前美艳高贵的母亲,眸角溢出晶莹。真好,彼时她们还在金陵,她还没有与珩表哥定亲,珩表哥也没有在成婚前被人于花巷中打死,她还不是家族的笑话,也还没有被三叔当货物般卖给沈雍,她没有失明,还能看见这世间的一草一木,母亲也还活着,真好。
江氏没听见动静,抬眸发现女儿哭了,忙紧张的拿帕子替她擦拭,关切道:“昭昭,可是哪里疼了?你别吓娘亲,映月,赶紧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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