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师中天(第1/2页)法相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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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火红流光闪过,张凡现身阁楼之中。

    略一张望,他更加相信对方确实不带恶意,否则绝不会让他到这样一个所在来,此处明显只合两三好友相聚,不利生死搏杀。

    阁楼之内,采光本来就不甚好,又值黄昏,一片朦朦胧胧笼罩。

    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悬挂着十余盏青铜油灯,上面一点如豆火苗随风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一般,不仅没能增加光明之感,反而更显昏暗。

    这里的装饰风格与庄园庭院完全两样,丝毫没有在jīng细处下功夫,也不见任何饰物点缀,就空空荡荡的,只在中心处摆放着一套石质桌椅,尽显粗犷率xìng。

    石桌的造型用“简朴”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四四方方、厚厚实实的,看上去就像是从一整块巨石上劈砍而出,然后直接搬过来一般。

    上面没有花纹图案、造型讲究,反倒是棱角分明,连打磨都欠奉,若非上面还凌乱地摆放着笔墨纸砚文房之物,任谁看了,都不会以为这是一张桌子。

    石桌之旁,两张石凳摆放,说是凳子,却更像是将一截石条拦腰斩成两段就算是完事了。

    这些东西是如此的简单,张凡不过一眼扫过,很快就将目光集中到了此处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条魁梧的大汉,蛮脸虬髯,粗布青衣,斑白长发披肩,负手而立不需作势,一股彪悍血勇之气扑面而来。

    偏偏这样一条大汉,此时却正做着与他外形完全不符的事情,也不因外人到来而有所避讳。

    他侧面对着张凡,好像没有察觉到他一般,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

    那里,一副画卷悬浮展开,仿佛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画卷之上,一个年轻的紫衣女子,身负长剑,背向而立,只能隐约见得一张清丽的侧脸,似乎正在回首说着什么。

    绘出这一幅画卷之人,显然画技jīng湛、用心极深,寥寥几笔勾勒,便将一种温柔与锋芒并存的气质展现,尤其那一回首的风情,更是不舍中带着决绝,应和枯藤老树昏鸦,残阳如血尽染,一股哀伤愤懑之气直yù破纸而出。

    画卷留白之处,两行墨字淋漓:

    “一朝别离尘缘断,十年生死两茫茫。”

    “师中天悼亡妻卓灵儿于止心园。”

    字迹狂狷恣意,仿佛纸面不能约束,书写的内容却满是哀怨凄婉,与字迹本身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一见难忘。

    “师中天”

    “卓灵儿”

    张凡望着大汉的侧影,默念着两人的姓名,心中若有所思。

    这幅画卷上墨汁未干,显然是刚画完不久,再看石桌上的笔墨,便不难知道正是出自这大汉的手笔,而卓灵儿这个名字更是说明了一切。

    想来方才在庭院中所见的小女孩儿,便是他的女儿,而灵儿这个名字,更是沿用自亡妻的,从中也可见得,这师中天别看外貌粗豪,竟是一个至情至xìng之人。

    师中天就这么站在原地,默对画卷良久,方才一声长叹,黯然道了声:“罢了!”

    旋即一挥衣袖,墙角处一口大箱子如被无形大手掀动,豁然开启,露出其内层层叠叠地满箱画轴。随着他的动作,眼前悬浮着的这幅,也缓缓卷起,慢悠悠地飞至箱子上方,然后才失去支撑落下。

    与此同时,大箱子轰然合上,尘埃落定。

    做完这些,师中天深吸了口气,蓦然转身正对着张凡,身上的气质也陡生变化,悼念亡妻不已的痴情哀婉愤懑不见,只余下勇烈霸道的强者之姿。

    “我叫师中天,小兄弟若不嫌弃,喊声老哥便是。”

    张凡微微一笑,略略行了一个礼,道了声:“在下张凡,见过道友。”

    如今敌友不清,对方的态度也有古怪之处,倒也不忙着套近乎。

    似乎对他的这声“道友”不怎么满意,师中天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多说,径直到石桌之前,大袖来回抹过,笔墨纸砚如被狂风席卷,纷飞落地,一个古拙的三足小鼎,两个酒爵代之出现在了空荡荡的桌面之上。

    大手在桌上一拍,两道火红sè的水箭从小鼎中shè出,注入到两个酒爵之上,顷刻满溢。

    “来,小兄弟,先干上一杯再说话不迟。”

    师中天举起酒爵道了一句,随即一饮而尽。

    这也叫“杯”?望着眼前满溢的,几乎快赶上两海碗那么多的酒水,张凡颇有些无语。

    不过看师中天如此豪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只得举杯示意了一下,学着他的模样一饮而尽。

    张凡也不担心酒中会有什么问题,他一身的火属灵力,正是天下毒物的克星,无论什么毒xìng的,在烈火焚烧之下都不过是虚妄而已。

    酒方才一入口,他便觉得一股火热骤然生出,沿着口腔、喉咙、肠胃直达全身,瞬间整个人暖洋洋的,如在温泉中浸泡了几个时辰一般,一身疲乏尽数消解,随后轻飘飘的感觉泛起,好似置身云端之上,陶然不知归处。

    “赤炎心?”

    张凡的脸上火红之sè转浓,仿佛沸腾了一般,红白转换瞬间反复三次,眼睛方才恢复了清明,开口问道。

    这灵酒的滋味与先前在极乐宫所喝的仿佛,不过似乎更浓烈霸道了许多,再加上份量十足,若不是他专修火道,转化迅速,怕还未必能承受得了。

    “不错,正是赤炎心灵酒,不过这可不是普通货sè,乃是老哥我亲自采摘酿制而成的,就这一鼎,便花了我十年的功夫。”

    此时师中天也已饮尽,见他喝得豪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sè,随即哈哈大笑得意地道。

    对他的话张凡并不怀疑,十年的时间能酿出这么一鼎已经很了不起了。

    以张凡的器道修为,在小鼎一出现的刹那便已发现,它上面的灵力波动晦涩深沉,好像让什么东西封禁了一般,绝非普通的储酒器皿。

    未曾详查,唯一可知的就是它绝对远胜于御灵宗用来收集丹砂的红葫芦,保守估计,将这小鼎倾空了,怕是能将这个房间淹没。

    酒也喝了,该是到谈正题的时候了,师中天将酒爵重量地往桌面上一顿,小鼎中酒箭再次shè出,他同时开口道:“一百多年前,我与你曾祖便曾同饮过此酒,没想到百年之后,又能与张烈大哥的后人共谋一醉,真是痛快啊!”

    “嗯?道友与先祖相识?”

    张凡想过很多答案,却没有想到他的态度大变居然是因为这个。

    “何止是认识,百多年前,张大哥曾至雍州游历,与师某相逢道左一见如故,遂结伴而行。”

    “后来有不开眼的小贼惹到我们头上,张烈大哥何等脾气,当即与师某一起连屠云雾山脉十八个修仙世家,又在世家联盟的追杀之下杀透重围,返身掩杀,连战三rì灭敌无数,直杀得一干鼠辈不敢正视,真是痛快啊!”

    “痛快!”

    师中天似乎想起了当年并肩杀敌的豪情,猛地一拍桌子,连酒爵都不用了,举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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