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酷烈之城,水蕴丹室(第1/2页)法相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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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破山城下,抬眼望去,数百丈高的城墙巍峨屹立,充斥了整个视野。

    肃杀森然之意,雄壮浑厚之姿,沉凝如山之态……这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仿佛一头头上古妖兽,迎面扑了上来。

    张凡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神sè不变,身子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雄城。

    先前的一切,乃是这屹立数万年的重城,沧桑悲欢的积累,显化而出的jīng神压迫,这样的压力,换作心志不坚之人,难免心神动摇,便是受个小伤,也不奇怪。

    这对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真正让他驻足不前的,却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破山城,顾名思义,乃是破山而建,估计还有破开一切束缚,挣脱得自在的含义吧?

    后者就难以知晓了,不过前者的痕迹,却还依稀可见。

    偌大的破山城,处在一个高出水平约数十丈的位置,城基之处,俨然还能见得起伏的山脉之势,不过城市的范围太过广大,方才不是很明显。

    感受着其中不停散发出的充盈灵气,张凡心知,这个破山城,还真是在大型灵脉的灵眼处建成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建立,乃是直接破开山体,取而代之,以庞大的城躯,代替了灵眼山峰。

    这样的灵脉,其实已经不下法相宗所处的连云山脉了。

    破山城所为的,就相当于将法相宗山门所在的那座山峰破开,然后直接在原址上建了这么一个巨城。

    “大手笔!”

    见得如此,张凡也不禁暗赞了一声。

    他们做出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不会是无意而为,这点从斑驳的城墙上就可见一二。

    构成山体一般城墙的,乃是一块块数丈方圆的巨大青石,这些青石饱经岁月流逝,风霜雨雪,战乱血洗,此时已是见不得本来颜sè了,皆是一片铁青,仿佛一块块在飘摇风雨中锈蚀的钢铁。

    这些巨石,铁青之中,又隐隐泛出红光来。

    这红光,不是通天神火柱之赤红,而是一种暗红与褐红,厚薄不均,深浅不一,恰如一层层,分成无数次刷上的油漆。

    这油漆,只可能是一种东西。

    张凡望着这褐红之sè,目光不由得一凝。

    恍惚中,大群大群的荒兽,一批一批的修士,在这城墙之下血战,一方无边无垠前仆后继,一方悍不畏死以命相搏。

    鲜血,人类的鲜血,荒兽的鲜血,如一股股鲜活的喷泉,喷薄遍洒,将城墙青石,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数万年光yīn沉淀,这血sè已经融入了青石的内部,犹如本身的存在一般,再不可抹去。

    看得这一切,就仿佛能见得人类先民,如何以热血,以xìng命,破开天地束缚,灭杀一个个强敌,争得生存繁衍的权力。

    太古之时,是这样;地心深处,亦如是。

    这些,也并不是臆测,就在张凡脚下不远处的地方,活生生的证据,依然展露着眼前巨城的往昔岁月。

    恍如晶莹的白sè丝绦紧系,汹涌的地下河流,绕着庞大无比的破山城一圈,向着天地流去,俨然一个天成的护城河。

    这护城河中水,点点荧光闪烁,偶尔波涛翻滚,便能现出大片大片狰狞的苍白。

    张凡的眼力何其的了得,又在这通天神火柱的炽热光照下,目光径直透过水面的遮拦,见得了水底大片苍白的真面目。

    兽骨!无可计数的兽骨!

    在护城河底下,各种或巨大或纤小,或完整或残缺的荒兽骨骼堆积如山,若不是这河流够大,这河道够深,让这些兽骨曝露于荒野之中,便是一片鬼域景象。

    见得这护城河中,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年月积累的兽骨,张凡便知晓,这是破山城中人有意为之。

    这些兽骨,就恍若青石上的血红一般,是一种往昔峥嵘的见证,自当让其永远地留在那里,以激后人血气。

    “酷烈!”

    这片刻观察,破山城的形象,在张凡的心中陡然清晰了起来,归纳起来,不过“酷烈”二字。

    这是一个酷烈之城。

    边缘不毛之地,血战酷烈之城,白骨塞河血sè浸染。

    ——这就是破山城!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昂首阔步,踏入城中。

    一道城墙,内外两个世界。

    城墙之外,是酷烈搏杀,男儿流血的激昂慷慨;城墙之内,是安宁祥和,平安富足的红尘喧闹。

    一内一外,极致的对比,却又不会给人以反差之感,百般挣扎,万般努力,为的不正是眼前的一切吗?

    张凡随着人流,漫步在街道之上。

    此地的居民,与几个月前在村庄中所见,在合欢城中所遇的,都不相同。

    表面上是衣着上,更加的多样化,更加的讲究一些,但实质上,却是jīng气神的不同。

    每一个行走在街道上的凡人,都给人一种骄傲满足之感,少了那种朝不保夕的忧惧,多了一份神融气泰。

    也许是每年一次的水蕴炼丹大会,使得城中的居民,见多了各地的修仙者来去,虽然不曾失礼,但那种毕恭毕敬的战战兢兢却是不存,只有面对本城的上师,他们才会露出如合欢城中一般的敬畏之sè。

    此时的破山城中,修仙者自是极多的。

    一路行来,多有峨冠博带的修仙之人,混杂在人群之中穿行远去,若在高处看下,正可见得,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修仙者们,正如河道中的流水,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

    张凡并没有特意打问道路,不过随意地跟着这人流前进,此时此地,他们的去向哪里还需要怀疑?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之后,穿过半个破山城,眼前陡然空旷了起来。

    柳暗花明一般,除外在张凡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偌大的广场。

    广场之中,人头攒动,一眼往去,皆是冠冕堂皇,衣袖带风的修仙之人。

    这些人,或三三两两,相熟私语,或孤身dú lì,卓尔不群,相同的是,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就会不由自主地瞥向广场的正zhōng yāng,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们牢牢吸引一般。

    那里,一个奇异的建筑屹立,在建筑的周围,空无了老大的一块空地,与四周的拥挤不堪相比,地位与尊贵自显。

    这建筑的样式也颇为奇怪,下方、上圆、顶尖,又浑然一体,与破山城中的其他建筑风格迥异,感觉上,就恍如雅士与壮士之别,前者胜在优雅玄奥,后者强于震慑心灵,可谓是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

    不过有一点,却是其他的建筑所不能比拟的。

    从尖顶处开始,这个庞大的建筑,就一体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幽蓝之sè。

    这幽蓝,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如水波般流转,或者干脆说就是一道紧紧帖服在建筑外表上的水幕。

    这水幕时不时的颜sè浓淡转化,层层叠叠,仿佛后浪推前浪,整体又不见增多满溢,犹如下有无穷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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