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防|盗||(第1/2页)落雪满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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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一颗星星刹住车,照亮了你我。

    ——北岛

    ·

    在一种再亲下去完蛋了的预感中,陈知遇松开了苏南。

    她低着头,像是不敢看他。

    他把她圈在怀里,有点故意捉弄一样的要去采访她此刻的心情:“想什么呢?”

    “想我这一年的运气估计都用光了。”

    陈知遇笑一声,“你怎么不想你前二十几年买彩票一次都没中过,是攒着人品?”

    “……”

    “有这么意外吗?”陈知遇瞅着她,“花都送了你半年了……”

    苏南惊讶,“那花……”

    陈知遇轻哼一声。

    起初只是经过花店,恰好卖花人摆出了新鲜的玫瑰,色泽和香气都好像让那个平凡无奇的早上,有了点与众不同的意味,没细想买下来了。

    进门瞧见苏南闷头查资料,直接丢给了她,没好拉下脸承认,随口诌了个理由。

    后来成了习惯,大概是觉得,一天里清晨初绽的鲜花很衬她。

    苏南简直懊悔不迭,“您早说啊,早说我不扔垃圾桶了。”

    “你扔了?多放两天是费你宿舍水还是空气了?”

    “放着碍眼,多了还招蚊子。您直接送吃的多好,宿舍四人嗷嗷待哺。”

    陈知遇:“庸俗。”

    “花更庸俗!”

    “那你倒是说个不俗的?万字情书?那我真干不出来。”

    “是。您不罚我全文背诵拉扎斯菲尔德,已经是格外优待我了——我最烦他,名字绕得人舌头打结。”

    陈知遇乐了,“你本科挂过《传播学概论》吧,怨气这么大?”

    “挂了能保上研吗?”

    “……你也这点出息了。”

    “我可是您盖了章的不适合学术。”

    得了,现在的傻学生也不傻了,专拿他说过的话堵他,一回击一个准。

    苏南,崇城大学,“扮猪吃老虎”系硕士研究生。

    陈知遇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已经抽完,盒子都捏扁扔了,咂摸着要不要再亲会儿她,又怕太过于天时地利,再亲真亲出问题来。

    “还气吗?掏心窝子的事,干一次得了,可别让我再说。老了,遭不住这个。”

    苏南弯眉一笑,“您是捏着我的心思是吧?”

    “你那点心思还用捏吗?全写在脸上了,这些年小姑娘的眼神我没看过一万也有八千,看不出来?”

    她拿一点惝恍,一点仰慕的目光,那样认真又担惊受怕地看着她的时候,他是真没法淡定。

    有时候坐办公室里想些乌七八糟的,感觉自己脑门上贴了大写的“衣冠禽兽”四字。

    想归想,不该做的一点也不能做。

    “可您什么也不说……”

    “真没法说,不然为什么非得让你读博?”

    阳台上热,刚站着讲那么长的故事时不觉得,现在夜风裹着暑气,直往脸上扑。

    陈知遇拉着苏南进屋,又从冰箱里翻出罐可乐递给她,“甜的,你们小姑娘喝。”

    ……等会儿亲起来味道也好。

    “我以为您让我读博是真打算让我继承衣钵,燃灯守夜。”

    她坐在沙发椅上,两条腿也不好好放在地上,曲起来,前脚掌翘着,脚跟点在椅上。

    热裤只到大腿根,双腿细长,洁白,有点晃眼睛。

    陈知遇板着脸,在她对面坐下,“坐没坐相。”

    苏南:“……哦。”放下腿,乖乖坐好。“今天累一整天了,这样坐着能减少引力。”

    “你怎么不把牛顿气活过来呢?”

    “传播学四大奠基人已经被我气得七七八八了。有次上课,我说,卢因的把门人理论[注]……老师奇怪地盯着我,我想没错啊,是卢因啊,我还专门背过呢……”

    陈知遇差点笑呛住,“也只能我把你收到门下,不能再让你去祸害别的老教授了。”

    苏南顿了一下,“陈老师……我不读博。真的,不跟您赌气。”

    陈知遇看她,“考虑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考虑好了,是……”

    “是什么?”

    苏南像是难以启齿:“……您能招男博士吗?”

    陈知遇:“……”

    “哦,学新闻传播的男生少,您不一定抢得到。女生也不是不行,但要没我好看。”

    “……别的教授面试考业务水平,我盯着长相给人打分?”陈知遇挑眉,“在你心里,我是干得出这事儿的人?”

    苏南笑了,捏着易拉罐喝了口冰镇的可乐——她觉得自己也像这可乐一样,美得咕噜咕噜往上冒泡。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这件事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做亏心……”她看陈知遇似又有“体罚”的打算,赶紧说,“……五月去涵姐家,在那儿看见您跟您……前妻的照片。”

    “回来躲着我?你怎么不直接问?”

    “问不出口啊,好像我肖想您一样的……”

    “可不是?”

    苏南笑一笑,再回想过去的三个月,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像一个人在水里潜了太久,乍一被捞起来,太多空气涌入肺腔,那种满足的感觉会让人霎时忘了前一秒还在憋气的痛苦。

    “也不能怪你。我是打算把你拐来崇大,再慢慢绸缪这事。”

    收到她寄来的枫叶明信片,慌得不行,再慢人估计真的得跑没影儿了,于是当天找程宛,摊牌。

    那真是憋屈——被程宛翻来覆去揶揄,什么嘲讽的话都说了,只差“一树梨花压海棠”。

    气得胸闷,心道自己也才三十四,再怎么老能老到那份上?

    程宛是个干脆人,两人一周之内把所有手续都办妥了——结婚的时候各种协议签得清清楚楚,处理起来也干净。

    只是双方家长,尤其程宛父母那边,暂时还没挑明。

    当然,这些涉及人情世故的麻烦,他会挡在身后。

    洪水滔天,也溅不上苏南一个衣角。

    “隐婚,还是形婚,没谁敢往这上面想。”

    “林涵知道。”

    “知道我也不能问涵姐。她得怎么看我……”苏南才意识到这问题,哀叹一声。

    “你叹什么,”陈知遇瞅着坐在对面的她,“我才是不知道怎么跟你林老师交代。这事儿外人看起来不太厚道,是吧?”

    苏南点头,“不瞒您说,是。”

    陈知遇笑了,“反正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学生了。”

    咋咋地。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我抱会儿,送你回去。”

    她下意识说:“要回去?”

    话音一落,反应过来,耳根一红。果然听见陈知遇促狭一笑,急忙解释,“我不是……我想跟您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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