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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姑娘,既然来了,便请现身一叙。”
戎音的声音在乱石地里回响,话音尚未落下,她身后便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回过身,见姬小白背着双手出现在她身后,戎音眸光微微闪烁,数月不见,姬小白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脱变,让她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依然是湛湛的红裙,眉清目秀,漆黑的眸子莹亮有神,像是载了万千长情,令人一眼能深深陷进去。便是冷漠如戎音,亦在看到她柔美的双眼时,情不自禁地愣怔一瞬,旋即回过神来,唇角微微掀起,言道:
“姬姑娘,数月不见,修为大有精进,看来,在断魂崖下颇有所得。”
姬小白亦柔柔一笑:
“此行确有所获。”
言罢,她从怀中取出盛放琉璃花的玉匣,莹然晶亮的眸子里隐隐露出期盼与焦急:
“戎姑娘,不知现下可能随我前去救治小和尚?”
姬小白直视着戎音的双眼,殷切期盼地看着她,戎音闻言,素来冷若冰霜的面庞神情柔和下来,点头道:
“如你所愿。”
姬小白大喜过望,戎音将腰间一块黑色的令牌取下来,交给姬小白:
“姬姑娘,凡空大师所住之处我已派了人把守,你且拿着我的令牌先行一步,待我将军中之事处理妥当,自会追寻而来。”
姬小白将令牌接过,点头道:
“如此,便有劳戎姑娘。”
说完,她足尖轻点,刹那间消失不见,戎音见状,亦不在此地多留,迅速回了军营,她回到军中时,戎威、戎秩二人并不在营中,询问之下,得知二将领了二三亲信去了城中饮酒,戎音冷哼一声,戎狼皇室意欲将戎狼交于这样的人,恐不需南国举兵来袭,便自可灭亡了。
戎音留书一封,言道将行两日,叮嘱戎威戎秩二将切不可在两日之内发兵攻打淮江。将书信封好,交于亲信之人后,戎音便离开军营,朝着东阳城去。
姬小白早一步来到山中小院,有戎音腰牌作保,路上自是没有什么阻碍。姬小白迫不及待地走进院中,站在院子里,她离去数月,如今归来,早已与往日大不相同,四下观望时,院中法力波动清晰可见,院外一层泛着蓝色光晕的复杂阵法中,尚有一团金色光彩,只是那金光不如平时那么浓烈,看起来较为暗淡,其间隐隐能看到几朵黑炎,将金光不断灼烧炙烤,金色的光晕在魔焰的灼烧下越来越暗,姬小白一看之下心惊不已,若她再晚回来些时日,恐那金光便被魔焰生生磨灭了去。
她知道屋子里的金色光晕必定是小和尚所设的护身阵法,那阵法之力已弱到岌岌可危之地,姬小白心疼不已,内心有些自责,为什么不能再快些回来,让她的小和尚遭受着这样难以名状的痛苦。
姬小白没有推开小屋的房门,她在院中守着,等着戎音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院外终于响起了来人的脚步声,姬小白推开院门,便见戎音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快速朝小院走来。姬小白焦急等待的心总算落到实处,她侧了侧身,将戎音让进院内,这才道:
“有劳戎姑娘!”
戎音点了点头,她从包裹中取出一沓符纸,随手抛向空中,漫天符纸随风而散,每张符纸上都燃着晶蓝色的火焰,在天空中飘飘洒洒,不一会儿便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小院外似乎有一层气墙,符纸密密麻麻地贴在气墙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护阵法。
做好布置之后,戎音抬手拂去之前在院中布置的阵法,随后与姬小白一起来到屋前,姬小白与戎音对视一眼,戎音能看到姬小白眼中的焦急,她抬手将房门推开,屋内的景象立时呈现在两人眼前,姬小白的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抬手捂住口鼻,压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即便是戎音,亦对眼前景象感到惊骇,不由自主地停在门口。
只见屋子的地板上刻画着金色的符阵,在哪一路路梵文正中,凡空盘膝而坐,浑身上下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金光,她露在僧袍外的皮肤已变成灰黑色,那漆黑如墨的魔气不断缭绕,从她的脖子爬上她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刻画出一道一道妖冶的纹理。
屋门开启的声音惊动了打坐中的凡空,她缓缓睁开眼,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此时缭绕着一层灰气,像是灰色的火焰在她的瞳孔深处跳跃燃烧,此时的凡空,不似人人传道的圣僧,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妖魔,若非她周身缭绕的金光尚未完全消失,她静默的神情中透出一股令人绝望的苦痛,甚至是姬小白,都快认不出她。
戎音一愣之后猛地回过神来,她快步来到凡空身前,单手做爪状叩在凡空天灵,在姬小白的惊呼声中,湛蓝的法力喷涌而出,顺着凡空的天灵盖蔓延来开,与漆黑的魔气纠缠对抗,在戎音的相助之下,魔气开始缓缓退却,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魔气终于被压在凡空脖子之下。
凡空双眸恢复了漆黑的色泽,但她眸光中却透出止不住的疲惫,即便如此,在看清姬小白的那一瞬,她的脸上仍是露出笑容,开口唤道:
“小白。”
听见小和尚的声音,姬小白的眼泪瞬间便淌了下来,凡空的声音十分嘶哑,在她离开的数月,凡空所经历的痛苦,比在戎狼的她,多太多太多。
“小和尚。”
姬小白踉跄着来到凡空身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双眼含泪地亲吻她的额头:
“小和尚,我回来了,我把琉璃花带回来了!戎姑娘会治好你的!”
凡空枕在姬小白的胸口,脸上神情有些无奈,她想叫姬小白不哭,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很是清楚,姬小白骤然见到她这个样子,她确是无可奈何。戎音见此,虽也有意让两人独处,但凡空的身体却不能再拖,便开口道:
“姬姑娘,我即刻便为凡空大师医治魔毒。”
姬小白听闻此言,顿时回过神来,忙点头,从怀中取出玉匣子盛放的琉璃花,看向戎音的目光充满急切:
“戎姑娘,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
戎音接过琉璃花,沉吟片刻,开口:
“待会儿凡空大师服下琉璃花,你我携手运功,将魔气自大师体内逼出。”
“好!”
戎音用掌力将三瓣琉璃花震碎,花汁悬浮于空,凡空服下琉璃花汁,一股七彩之气升腾而起,她脸上止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戎音低喝一声:
“运功!”
言罢,立即盘膝,姬小白坐在凡空身前,戎音盘坐凡空身后,两人合力运功逼压魔毒,整个房间都笼罩在蒸腾的七彩之雾中。
在戎音姬小白二人救治凡空时,被戎魂门门主派出的戎魂内门弟子来到戎狼大军军营,带来了融魂门主之言。戎威回到军营,见过此人之后,又收到了来自戎音的留信,他勃然大怒,一掌将那书信震得粉碎:
“戎音!好你个戎音!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吗?!我要叫你知道,即便没有你,我戎威,也能拿下淮江!”
戎威一声怒喝,戎狼三军应声而动,朝着淮江之城飞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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