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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威是睡梦中笑醒的,梦到什么没有一点儿记忆,大概的轮廓都没印象,不过他认为这个好预兆,人活着不为图一个乐嘛,耳边传来阵阵呼噜声,鼻间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四周静悄悄地不知是医院效益不好,还是装修设施高级,没一点儿喧杂声及脚步声,病房内有两张床,入眼是一片白——白墙白柜白被子,陈威不喜欢这种环境另他有种窒息感,前世的债还了,某路大神手下留情让他继续完成今世的余生,无债一身轻心里敞亮不少,寻着呼噜声望去,见熏子香甜的睡颜,棉被拉到下巴处盖的严严实实,睡姿板板正正,大众剧情的版本应该是:熏子紧握着他露在外面的左手或右手,疲惫不堪坐卧床边而眠,他有意识的象征性手指微动,熏子反射性惊醒大呼医生,而后抱着他嚎啕大哭,自已再虚弱的要杯水?现实中他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醒来,陪护者在旁呼呼大睡。
陈威慢慢地坐起身,整个人发飘胃不舒服有呕吐的*,他很确定不是麻药劲儿没过而是饿的,像带着沉重脚镣似的,脚不离地往熏子身边蹭,同住这么多年了,他十分了解这人累到打呼噜时只凭几句呼唤声很难睁眼,得下手拧,
“嗷。”一拧一个准——醒了,熏子一睁眼陈威的抱怨烟消云散,双眼皮大眼睛肿的余下一条缝了,看来没少嚎印象中他很少掉眼泪,用这份忍耐证明着坚强。
熏子动作轻柔的环抱住他,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吸吸红鼻头嗓音沙哑和病号谈条件:“咱以后可不能这样喽,瞅你说的那是啥话像交待遗言似的。”
陈威马上在心里双手合十,暗念童言无忌各路大神求放过,胃部空虚浑身无力急需食物补充,他还记得出事那天下晚饭都没吃呢:“少说那些没用的,去整点儿吃的来,”熏子把人扶**红着眼盯着面前苍白的病颜,陈威不耐烦的再次催促:“别瞅了还没死呢,赶紧弄点吃的,咋?又不听我话了?”
“知道了!”熏子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得一白眼才加快步伐,章明旭听到敲门声,合上了面前的病症表,熏子肿着脸眯着眼对陈威的病情进行事无巨细的寻问,从吃食的口味、穿着的薄厚到躺、坐的姿势,争取做到万无一失、面面俱到,等人絮絮叼叼的出了办公室,章明旭将材料锁进保险柜,提着点滴瓶子去了病房,陈威看着那身医生袍惊讶的问:“哥您还是医生?”医生袍加身使他多了几分儒雅风度,同时又能感到此人双重身份的深不可测。
“超市是副业,我的兴趣好是当医生,人一辈子都要干件自已想做的事。”绵言细语的声调掩盖住做为成功商人的高傲,点滴瓶挂在支架上,试了下额头的温度:“伤及肺部大事没有养着吧。”针头流出滴滴药液,橡皮筋绑住手腕拍打几下手背,陈威往后缩了缩问道:“哥,那针头是小号的吗,看着大了点儿,扎下去得老疼了吧?”
“六号针头算是中等了,难道还想用儿童版的?”针头戳进手背前,陈威扭过头闭着眼抿紧嘴,章明旭哭笑不得:“你的伤口可比针眼大多了,”帖好胶带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一副打算长聊的架势:“你和熏子友谊很深吧,那么好气质也有狼狈的时候,你被推进手术室前死活不放手像是要经历生死离别,哭嚎的嗓门医院都荡着回音。”
陈威自已动手把点滴的滴落速度调的快了些:“他父亲过世时他年纪小,这应该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八成吓惨了。”
“你呢?”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一番:“很多人都是冲动所至,事后才有后怕感,看你到很冷静。”
不死过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儿,前一刻才算债轻,是走是留有时也要看天要不要收你,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这是一个永远不能曝光的秘密,他有想过如果对信认的人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我想像能成立的,何毕让身边的人再次以听闻的形式经历一次上世的悲剧,陈威回避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低着头磨擦着手尖像是自言自语:“我小时磕到了脑门住过院的,除了疼没觉出别的,反正活着比啥都强,我爸妈按旁人说是傻乎乎的,我好像也遗传到了这一点儿。”
章明旭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玩味与惊奇:这小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呢,傻?不如说在聪明之时难得糊涂,他对一些话题很敏感,有不愿人知的秘密不愿向外人道,有意思!
熏子在院外找了一圈,嫌弃这家面不正宗,嫌弃那家菜太油,最后找到一间小饭馆点了三菜亲自把关勉强接受,所在的医院虽打着私人的名号,但他看出其背景不容小觑,单指在这繁华地段的五层建筑知财力的雄厚程度,院外停放的排排轿车,院内光可鉴人的地砖,走廊忙碌的医生、护士,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熏子蓬头垢面的在院里转,其他人娇声娇气、华冠丽服的静坐等待,对比之下显得格格不入,是这种差距过往的内部人员都会对他抱以礼貌的微笑,同时出现的两个孩子让人印象太深刻了,全身上下乡村结合部的气息,人推进医院后院长亲自接待,手术、换病、包扎全程亲力亲为,更能享受单独病房,不得不让人高看一眼,熏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深问深想,保持一些距离,保留一点儿秘密,这是他的交友之道,他爷爷总说他是好命,总能遇到贵人,可他更认为对方是不是所谓的贵人要看自己把握的程度,不珍惜不留意贵人也许变成陌生人,一瞬间擦肩而过。
熏子提着饭盒回返时,闲聊的两人也停了话题,陈威看人走出病房才收回目光,他们的交谈都没走心,关心中偶尔加了几句试探,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累,甚至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纯瞎扯。
二素一荤两人吃的唏哩呼噜(吃的快吃的香),一天一夜未进半粒米,早饥渴难耐了,熏子把背角盖在扎针的手背上,帮着只用右手往嘴扒饭的陈威顺背,“威子你知道吗?”窃窃私语的告知新发现:“这家医院是明旭哥开的,咱抱大腿抱反盆了。”
陈威眼睛一亮,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提醒章明旭看重的是胡南?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暗骂自己慢半拍,如果中间没有胡南他们哪来的优待,侧着头让人擦干净嘴角后,才开口说:“胡南哥对你多好,你也不怕他知道伤心难过?”这马屁一定要拍,不管明面还是暗地,谁知会不会隔墙有耳呢。
熏子马上改口:“胡南那是我亲哥,以后他老了跑不动了,我能背着他跑的情义。”陈威想像一下,几十年后熏子满头白发在街上跑着,背上背着胡南一个动腿一个动嘴这场景能上头条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胡南开完会直奔医院,黑着脸见人开训:“脑袋一个个都挺灵,做事怎么不好好想想,进来了消停了吧!该!再有下次不用别人动手我先把你腿踢劈了。”左手掐腰右手指向熏子:“你还好意思坐?去墙跟给我老实蹲着,他跑出去你咋不拉一把,嘚瑟的还敢往前凑,外一对方手上有枪呢,你还有机会在那儿显摆嘴皮子,早当目标给毙了,小样吧!人家是年纪小听你忽悠,不然……哼哼。”哼哼啥没人猜得出来,陈威认为应该是词穷了,没话往下接了:“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一时冲动了还连累你跟着担惊受怕的。”
一个伤者在床上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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