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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南翘着长腿坐在办公椅上,悠哉的品着茶,小姜向窗外看了几眼挖苦道:“你这哥哥做的太悠闲了吧?”这家伙一大早把人带过来,他坐在温暖小屋,弟弟办公室的门都没让进,直接打发出去顶着寒风天扫雪,小姜倒了杯热茶,他没这好命随便打个申请能带俩大学生进来,他要也有这本事,那自己得少干不少活。
“切,”胡南吱溜一口茶,把茶缸放在桌面给人讲经:“老子当兵时大雪壳子没(四声)脚脖子,不还是在外面站岗执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农家娃底子里根深地固的爷们气概,得磨磨他们的性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到处碰壁?想高人一等首先要学会低声下气。”
小姜拿起茶叶盒子打量外包装,对于他说的话多半是赞同的,他们都是过来人有这个话语权,但是也有反对的一面:“你竟然带人家尽点儿心吧,才几天一个进医院了,一个让你当小工使唤,也人家孩子性格好不然早和你翻脸了。”偷摸着把茶叶揣兜,极品铁观音让胡南喝是浪费,一泡是一大茶缸子,什么好茶到他嘴里都跌份,只当调味尝不出档次。
电话铃声打断了胡南将要继续的高谈阔论,接听后重重咳嗽几声,确定没有血丝才灌了一大口茶押下窜上来的怒气,转头将幸灾乐祸的小姜紧紧按在墙上,搜出茶叶盒锁进抽屉,还不忘反击:“住院咋地?照样能惹事儿。”叫着正在大院里铲雪的熏子,提前翘班回了医院。
章明旭手握双臂倚着厨柜,口沫横飞的进行口头教育,陈威缩着脑袋不敢看人,不停地往锅里夹鱼片。
熏子看到这种情况贴着墙边蹭到陈威身边低声细语的问:“惹啥祸了?”
“他没惹祸,”章明旭接替着回答:“只不过是伤口没长好擅自离院而已。”他和胡南接触久了,也学了那套实话实说的毛病,不转弯抹角、不留余地直接兜个底掉。
陈威有错在身无言以对,下午打完点滴他换上棉袄、棉裤,领口掩住口鼻行动鬼祟“逃离”出院,他所在的病房一向闲人免进,出逃到没费什么劲儿,这几日每天消毒水味儿绕鼻,针药相伴,手背上的片片青紫不说,口中都是没有消化药片的甘苦味儿,旧伤未愈新病接踵而来,雪上加霜的后果是观察期间上升到另一层次,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哪怕也只是个小感冒都不敢疏忽大意,怕有其它病发症,闻着外面的冷空气鼻子通了,脑袋清明不少,陈威认为:小痛小病的还是远离医院那种环境,容易把病憋大了。熏子这段起早贪黑的当胡南跟班,回来又要照顾他,晚上还非要挤上一米宽的病床和他同睡,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得挣眼看看他是否安好,吃不好睡不好憔悴的不成样子,本应相互照顾的怎么忍心让一人受苦,现在能力有限做几道简单的吃食还是可以的,他都打听明白了医院五楼有一间是章明旭的私人领域,熏子每天早上炖汤的地点是那儿的私人厨房,熏子吃鱼再加上两位哥一直没尝过店里的招牌菜,此时做几道小菜聊表寸心一举两得,但是陈威还是太大瞧自己不堪重负的身板子了,左手提着两条鱼、调味料这步子始终迈不回去了,一寸长的伤口时刻用疼痛来提醒他身为病号的事实,头晕眼花喘口气都费劲,如果不是去超市开完会的章明旭发现人不见了出门寻找,晕在无人角落也是有可能的。
陈威精心准备的晚饭,不但一句夸没得到还得处处赔着小心,除了被章明旭疲劳轰炸几小时,其他人到是闭口不谈,这种风平浪静更叫他胆颤心惊,七、八斤的水煮鱼吃的剩盆底了,白菜片、黄豆芽都扒拉的干净,胡南碗筷一放站起身手搭在陈威头顶,咬牙切齿的提醒:“再有下次脖子拉出八寸,几寸切你做主,回床上待着去,再跑试试腿给你劈折喽。”
陈威狠狠甩下他的手,大怒道:“你吹呢?”——这都是他的想法,没胆量这么做,公款账单还在人家手上呢,免费治疗很重要!两人相扶回了“暂住处”病房门一关熏子立马板起脸,眼睛盯着棚顶,白眼翻多了这动作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完全不用担心眼部抽筋的问题,陈威剔着牙仰躲在床直直腰,这半天他真是累坏了。
“裤子脱了,洗脚!”
陈威不理他的忿然作色,抬了抬腿说:“咱妈做的棉裤太紧了,好穿不好脱,你给我拽拽。”
熏子沉默不语的给脱了鞋袜、褪下裤子、扒下棉衣末了还用棉被把人捂着严严实实,陈威俯视蹲在地上为他洗脚的人,踩住停留在脚面的手:“明儿个把头发剪剪,别造的忑忑勒勒(邋遢)的。”熏子没搭话茬,拿着干毛巾将水渍擦干净倒水去了,等人再次露面陈威继续哄着:“吃饭后怒气不消,久而久之会胃腹胀痛的,乖,来哥哥看看这小伙子咋拉,咋气鼓鼓地呢?我这不是看你这几天累的不成样儿,寻思着给你整点好吃的吗?好心当成驴肝肺,白瞎我这份心了。”
“自己啥身板不知道?”熏子脱下外套钻进被窝:“不能好好养着,你以前没伤没痛的做啥事我管你了吗?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陈威将上午整理的账目拿出来,决定转移话题这半天被训惨了,竟然两人的关系重新定位,那么有些规矩也该立立了:“行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学校每个月分咱15块钱,我这儿只有你前三个月的,后面几个月的钱呢?”熏子先瞄了一眼被拿着的纸张,才从书包里往出掏钱,陈威手指粘点吐沫一张张数着,数完了瞪眼:“不对数。”
“这几天买菜做汤了。”
陈威算了算这样差不多,物价上涨嘛差个一毛两毛的有心可原,这笔账抹了:“下学期争取把奖学金拿到手记住没?”
熏子搂着人传递着体温,怡然自得的说:“听你的,咱俩一起努力挣了奖学金加菜。”嘿嘿奸笑两声,低声耳语:“咱俩啥时候啃一分钟的小嘴呀?”钱收的一分不剩他还挺高兴,觉得陈威挺上道,两口都这么做一个管钱一个挣钱,这证明两人的关系又进一层。
陈威边记得账边回答:“一分钟算啥?等我好了咱来两分钟的。”
七天拆了线陈威坚持出了院,马上过新年了每人都有自己的安排,不方便再扯后腿了,熏子也同意,先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报平安,陈爸说了涨价的事儿,几大股东合计着按市场精肉价卤料涨一块一,其他家都打好招呼了,只余下大超市这边,本来卖一块五一斤的时候,那头是按两块五结的,这回不抬价了不过还是要说下的,做生意可不是做好事讲究不留名的伟大,怎么也得做到彼此有个数,两孩子离家远也指望人家能帮着照应。
“好的,爸爸,等我去结款时顺便提下。”
“唉呀妈呀,”陈爸嚎了一嗓子:“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吱声。”
两人的新年过的很可怜,食堂假期不开放,留校的学生都是自给自足,同寝除了亮子回了家,其他全部留校打工,人前两人丝毫不敢做出亲密动作,连传递个暧昧眼神都不能随心而欲,没办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偶尔趴在床头看书时,熏子会人偷偷摸摸的传个小字条索要福利,陈威暗送个秋波、掀掀被角挑逗几下也无疾而终,都知道转到大面上后果的严重性,小不忍则乱大谋,熏子捶床捣枕了几晚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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