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01(第1/2页)犄角旮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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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威这一天早上精力充沛,下午步履沉重,到了晚上吃了三碗冒尖饭,等陈妈收拾好饭桌来看时,他躺炕打起了呼噜,小嘎豆午睡了一会儿,现在精神头足,站在炕边短粗的指头搓搓他爸的脸蛋,抠抠鼻孔、掀掀眼皮,陈威只嘟囔一声翻身继续睡,他向来浅眠这么闹都没醒,看来是累够呛,陈妈抱着孙子问陈爸:“不能累坏了吧?”从早到晚才挨到炕,自家儿子穷讲究的性子,这回累得没刷牙没洗脸直接睡过去,她担心着陈爸这招儿不行再给儿子累出个好歹。

    陈爸仍有自信:“一礼拜见成效。”

    改造还要进行天未亮继续地头走起,陈威经过一夜的整修可以说除了脸袋,脖子以下都是酸痛地,他爸兴头足他颇有点儿舍命陪君子的架势,抗着一大绑梆米芥(玉米杆),走到一半停下步:“爸,过来。”这得用喊地他爸挑着两土豆篮的绑米眼瞅着走没影了,听见儿子叫人家在原地歇气,等陈威拽着绑米芥露了头还得来一顿训:“咋这么慢呢,咱家嘎豆都比你腿脚快。”

    “……”陈威无言以对这真不是在挑拨离间父子情吗?大长腿小短腿完全没可比□□,四下望望从衣兜掏出一千块钱:“爸,这个你拿着我不和我妈说。”便利店分红他打算每家分一千,长辈推脱拒绝收款,孩子在外头六年不容易下不了眼拿这分红钱,转了一圈一分没发出去,陈威想着溜须自家爸,这一家之主过得穷。

    陈爸鬼祟地往地头踅摸两眼,才嚷嚷着:“不要,不要!”胳膊架着高,旧衣裳兜整个暴露儿子面前:“一张,一张成,多了又让你妈给收走了。”

    “不能,我帮您保密。”

    “你保不保密没啥,关键吧你爸我说话总漏瓢,”十张都给弄兜里自己下手拍了拍,又当儿子炫耀起孙子孝顺他的事,陈爸兜里一年到头几个烟钱,大钱兜里揣不到两天不然是进货,不然被媳妇拿下,他和两岁的小嘎豆说:“瞅你奶小抠样儿,都不给爷钱花。”

    嘎豆在村里同龄中算得上小富翁,陈妈每天早上都能从他换下的小衣口袋翻出钱来,会买东西了这个太爷给五毛那个太爷给一块,物价上涨零花钱成倍翻,有那么几天口袋没钱了陈妈也没多想,嘎豆疼他小妹妹,买东西都是两份,一毛和十块在他心中的定义是一样的,不过是两袋饼干的事儿,钱一扔也不管多了还是少了,村里他常去的小卖店是记帐性质,每个月张老爷子都去算一次多退少补,发现不对头的是陈爸,从地头回来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把零钱,以为是媳妇让他拿到店里的:“你到和我说声啊,丢了咋整?”

    嘎豆睡醒叫声“奶奶”,胖嘟嘟地坐炕上从小兜里拿钱一张张数着:“一个钱,一个钱。”数完三张钱往仓库出溜,陈爸下地的旧衣裳挂在锄头上支在门口,小脚垫着往他爷口袋里送,两口子在后头看着,陈爸一下子酸了鼻子,也顾不上吓到孩子一把抱起问:“偷摸给爷钱呢?”

    “嘎豆挣钱给爷花。”

    陈威给他钱陈爸没觉得多感动,那一刻整颗心被孙子添满了,儿子回来了陈爸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担忧,怕小孙子被带到市里,大的上着班小的送到幼儿园,县城的孩子都这么过的,大学生思想前卫哪能让他们这帮土农民教育孩子,孙子走了跟挖他的心没啥两样,他没学问也不会甩词,比喻句是啥他都不懂,陈爸最后说道:“人这一辈子是这庄稼地一茬接一茬,稻子黄灿灿的日头一照好看,割完了光秃秃一片了,”看儿子点了头听得懂才往下说:“一年的活头和几年的命差不多的,过好过坏都离不开蹬腿那天,爸不图啥了你看那冯老太太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面曾孙子,心老难受了,人家儿媳说接受高等教育,孩子不大点儿得上啥幼儿园,你说咱家嘎豆那么小去了不得挨欺负啊。”

    陈威笑问:“爸,你认为怎么办合适?”

    “怎么也得等五六岁吧,你和你弟不都是那时上得学,孩子小不定性该玩玩整得那么累干啥?俺们几个还能动弹,能帮你们再看几年,”小心翼翼的瞅儿子问:“你觉着呢?”

    “您是我的爸爸、嘎豆的爷爷,一切都听您的。”嘎豆暂时没想带在身边,市里到村里二个多小时的车程,往返方便不少,每周每天都能跑回来看看,嘎豆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依赖性之前,他不打算夺走他,对长辈对孩子太残忍了。

    儿子听他的这关没啥事了,孙子还能留在身边几年,他觉得凡事看自己,家里儿子和干儿子在村子上的学照样大学生,回家和媳妇讲了他的谈判结果,没事压着早饭多吃了两碗,陈妈问:“你给你爸钱了?”陈威猛摇脑袋。

    “少扒瞎你们还想忽悠我?你爸捂一早上衣口袋,他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啊,心眼太实诚,得,得,懒得和你说了,不是要去该里吗?快去吧一会儿让嘎豆抓到又走不了了。”

    有了自家妈的准许陈威立马奔着该里去了,树花还是风风光光的性子,要说变化是0多岁的大姑娘知道美了,脸上扑了粉,头发一丝不乱,听陈爸陈妈讲,两人入职的半年后医院为留住人才,分到的两间宿舍十几平全套的,两家人都过去体验住楼的感觉,杨老三住了前半夜后半夜去店里蹭了半宿,刘家两口子住了一天回了村,和陈爸说那床睡的不解乏越睡越累,陈爸还笑话人家不会享受,等把他和媳妇接过去了,第二天扶着腰回来的,树花见了人先撇撇嘴,又原地转了一圈显摆身上的医生袍:“咋样有派头不?”不等威子回话又询问起老对头:“熏子那小子呢,怎么不敢来见我啊,怕呼他一脸大鼻涕?”

    陈威对两人的关系真是无法形容了,这不见面都能互相吐糟:“注意风度!他还得在那头待一年呢,咱妈说嘎豆叫你妈,你也不怕嫁不出去?”

    树花仰天大笑三声:“那小子当我儿子心里平衡,你是不知道嘎豆多向着我,气不死他!”对自己的想法还挺得意,这便宜占的她满意级了。

    陈威知道她和球子的初衷,为的是他和熏子不管暗地或明面都能被称上“爸爸”:“树花,谢谢你!”

    “少扯那些没用的,你手上提的送我的吧,拿来呀。”边说边抢上手,把衣服拎出来称赞:“眼光不错嘛,高档货,”扒拉到手耐性也没了,看了眼手表直接轰人:“球子那份我帮着拿了,一会儿还得开个会,等我们有休时咱再聚,对哟,我还没和你说呢,球子忙着给人瞧病呢,没空下来。”说完一挥手,潇洒的留个后脑勺。

    陈威没走几步又被喊住:“威子威子,还没问你呢分哪去了。”

    “分市里部门。”这头都没炫耀的兴奋劲了,那头才提到正题。

    树花眨眨眼,小声的说:“那你好好干,姐以后能不能提干看你了,回吧,带我和嘎豆说声,他妈过几天回去瞧他。”

    “……”

    陈威提起这事,陈爸也笑了:“那两娃也不知咋地,天生不对盘,别看树花对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回来之后每半年拉着几家人去体检,张家人一个都不落。”陈威和熏子每年都会给余海和老首长打电话报平安不想这次回来,去了学校被告知余海去省内学习,老首长也外出不在,陈爸翻翻日历:“没这么快回来还得等段。”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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