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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没有在观察室中停留太久。确定了杰拉德不会给我任何回应,我出去解决了晚饭。将工作报告和各项重要文件都整理好后,我敲着玻璃墙说了声晚安,回到我的新房间里去了。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东西都很齐全,还有一间单独的浴室。我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杰拉德刚刚盯着我的样子。他的双眼四周和其他感染者一样布满了青筋,眼眶比普通人睁得要大,看起来吓人得很。他刚刚盯着我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理解我说的话,也不理解我的行为。
我又回想到刚刚看过的关于他的身体报告。
其实在我看来,恶性病毒感染者的治疗成功几率,理论上来说应该比良性病毒感染者要大,因为恶性病毒反而是改造了他们的身体,使他们的身体机能变得更加强大,只不过因为大脑的神经脆弱,无法承受如此之大的压力,所以才将他们变成了毫无人性的怪物。
我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被抓来的这些感染者一般都活不过三天。他们会在进入隔离室的两小时内发狂,疯狂地冲撞隔离墙,用指甲挠用牙咬,还会开始不同程度上的自残。有些甚至会把自己的皮肉掰开,整个隔离室里鲜血四溅,研究员们实在是看不下去,无奈之下只能解脱了他们。
杰拉德说不定真的会是个奇迹——只要他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安静的状态。
如果他真的没有威胁的话。我想着。我说不定能做出更进一步的接触。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现,我自己打消了它。我依旧记得戴布跟我说过的他与军队缠斗了数个月这个事实。
在吃晚饭之前,我又去看了一次朱莉尔母女。小姑娘好像挺喜欢我,看见我的时候很高兴。她应该还不是很理解自己的情况,脸上没有一点愁容,她的母亲似乎也因为她能保持好心情而感到安慰。这样最好。
我看过朱莉尔的诊疗报告,虽然已经病发一个月了,但是她的状况还不是很差,如果能多保持好心情,并且维持住身体对抗病毒所需要的能量,再配上适当的药物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有转机。
快要彻底进入睡眠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了一阵床被挪动的声响。我睁开眼睛,没有起身,看着天花板聆听他的动静。我能隐约听见他走路的声音,脚步很轻,感觉上像是猫那样收敛着自己的步伐。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在外面摸爬滚打,与军队周旋所养成的习惯。
他似乎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步伐不停。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小会儿后,我听见了钢化桶侧翻的声音。这个声音惊动了不少人,来得最快的是戴布,他有些大惊小怪地询问着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坐起身,走出房门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交代了一句不用担心后,小伙子们才略微有些提心吊胆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之后他又没动静了。我等待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放松下来进入睡眠。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洗漱后的第一件事是走到观察室里,看了看杰拉德的情况。
他依旧平躺在床上,此时正睁大眼睛目视上方,四肢随意地摆放在床上,基本不怎么眨眼。他的皮肤看起来比昨天晚上更加苍白,双眼四周和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胸膛极其缓慢且幅度微小地起伏着。他的双手比身体其他部位都要细瘦,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看起来有些病态——我在说什么呢。我有些自嘲的想。他本来是病人。
昨天的那个钢化桶侧翻在床边,桶里的水都流淌出来溢了一地,虽然隔离室里设有排水口,但地板看起来还是相当湿润。
我在观察室里坐了下来,打开通讯器让戴布去吃早餐的时候顺便将我那一份也带回来。之后又开始与他进行交流。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天,也应该是你在研究所里度过的第一个早晨。”我指了指他床边的落地窗。窗外朝阳的阳光正仿佛利刃一般穿过透明的玻璃窗,在铺洒上他身体的时候又陡然变得柔和。阳光慢慢地向上攀爬着,抚摸上他双颊的时候映照得他的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你似乎不讨厌阳光。”我在笔记上写写画画,“在我所阅读的这么多研究报告中,很少遇见不讨厌阳光的感染者。他们总是躲在漆黑的角落里,穿梭在阴暗的街道中,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紫外线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我抬头看着他,“也或者只有你是个例外?”
杰拉德依旧没有应答。他当然无法应答。他负责接受、分析和储存语言的神经系统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
但是他应该对声音依旧敏感。这也是我所暂定的研究方向。我感觉我像是正在试图唤醒一个长眠了数十年的植物人,只能尝试用微不足道的话语和尽可能的关怀来唤醒他沉睡的思维。
我对之前的感染者们也试图这么做过,先不说有没有效果,他们根本不会给我这个交流的机会。像我之前所说过的,他们会进行激烈的反抗,甚至直接了结自己。
“你真是乖得令人难以置信。”我说,“在你变成这幅模样之前,应该是个拥有良好家教的,有礼貌的好孩子——当然,我只是猜猜罢了。”
他看起来岁数不大,送来的骨骼分析报告也表明了他的年纪,大概是在二十三或者二十四岁左右。而他的感染时期,初步推断已经超过了十六个月。
“这一年多,你应该过得很辛苦吧。”我看着他状似削瘦的身体,很难想象他隐藏在衣物遮挡下的身体实际上健美有力肌肉分明,“你这身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了,一会儿给你拿套新的来吧。”
我开始对他描述研究所的结构和工作人员,慢慢说着提到了朱莉尔,“有个小姑娘叫做朱莉尔,她住在楼下。她是一名良性hl毒的感染者,活泼开朗,笑起来非常好看,长大之后一定十分漂亮,”我轻声说,“如果她还有机会长大的话。”
我放下笔,合拢笔记本,回头正巧看见正提着食盒向这边走来的戴布。我继续对杰拉德说:“她和你一样是hl毒的而受害者。我的目标是最大程度上帮助病毒感染者,尽可能帮助他们获得哪怕一丁点的生存希望。我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找出hl毒的抗体,解救更多徘徊在外的患者。”我笑起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一起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请多指教。”
戴布打开门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我的桌上,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成果。”我道了声谢,对他说了实话。
“是吗?”戴布有些失望地抬起手抓了抓脑袋。他昨天的热情劲儿似乎已经消退了大半,撑着玻璃墙看了杰拉德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我还以为他是个特殊的感染者,好歹......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
“现在不行。”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戴布无奈地点了点头,过了几秒又忽然一愣,扭头问我:“医生,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减轻他的症状,或者利用药物和一系列治疗杀死一部分他身体里的病毒的话,说不定像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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