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影(3)(第1/2页)逆向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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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沧海和周影上一次见面是春节的时候。

    周沙不回家,周影只能一个人过年。她和自己的父母亲人来往不多,逢年过节倒是同学朋友之间的走动还频繁些。

    付沧海知道周影现在在一个私立的工艺博物馆里担任馆长职务,生活和工作都比较轻松。博物馆的展品很特别,它们都是由特殊人群制作的,其中又以地底人的作品最多。地底人由于生活空间狭窄,所获取的信息有限,他们在感染了岩化病毒之后被迫从地面转入地下生活,这其中种种反差,都刺激了这部分特殊人群中某些艺术家的创作灵感。

    因为周影在这个博物馆里工作,付沧海才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要执意阻拦周沙和原一苇。

    原一苇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无论是以普通人的观点来看,或是从向导的角度来看。付沧海很欣赏原一苇,当年他和应长河共同担任面试官的时候,一个太严苛,一个太宽松,向导的就业环境也不太乐观,全场六十多位向导,只有原一苇是同时获得两人认可的。

    周影自然也知道原一苇很好,她也明白周沙和原一苇的感情很深。但她的态度异常坚决:可以做朋友,可以谈恋爱,结婚是绝对不行的。

    **惯了的周沙对她说不出可信服理由的反对充满疑惑,并且不打算屈服。

    在知道周沙进入了文管委工作之后,周影和周沙之间爆发了一次极为激烈的争吵。吵得最激烈的时候,周沙的树蝰和周影的雪兔在房子里大打出手,原一苇气喘吁吁地劝架,树蝰差点没把他的小蜘蛛们都给压死。

    虽然母子之间关系很僵,但付沧海知道周影是很疼爱周沙的。周沙不跟她联络,周影脾气也一样拧,死撑着不跟周沙来往,付沧海便在两个人之间不断斡旋,逢年过节回家乡都会到周影家里坐坐,跟她聊聊周沙的事。

    应长河常常拿他当年的心思开玩笑,付沧海很烦。

    那些往事对他来说是很美好的,他确实曾经喜欢过周影,也许现在也仍旧喜欢着,但他已不再是打着手电藏在被窝里写情书的少年人。

    两个故友,在发生了这样那样的许多事情之后,能平平淡淡坐在一起聊天,本身就很奢侈了。

    泄密事件发生之后他被控制了起来,危机办的人反复多次讯问,甚至动用了一些手段,但付沧海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确实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但在被关押于单人牢房的时候,还有回到自己家中之后,有一个可能性越来越令他心惊。

    他是做安全保卫工作的,自诩生活工作都有条有理,自己记忆力也很好,很难忘事。

    唯有大年二九回家乡的那天,他拎着从这边带回去的礼物去看周影的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

    周影不大喝酒,陈麒以前还在的时候,家里总会藏着几瓶茅台或有了年份的干红,他特别喜欢用它们来接待朋友。那天周影拿出了一瓶酒让付沧海带回家。付沧海也不大喝酒,但周影说这是陈麒的珍藏,自己不喜欢喝,怕浪费了,付沧海只好收下。周影说前几天自己已经启封,让他干脆先倒点儿尝尝。付沧海见她心情这么好,想到要把周沙和原一苇的事情告诉她,便决定顺着她的意思做,先暂时保持着周影的好情绪。

    他没喝多少,满打满算也就半杯,结果很快开始眩晕。

    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有些糊涂,以为太久没喝过这种度数的酒,一时间犯晕,当时就坐在沙发上不敢动了。

    周影起身去开窗,说是让他透透气。

    付沧海半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听见周影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把温热的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

    他有些唏嘘,有点儿感慨,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情。

    这时,他听到了几不可察的振翅声。

    他脑袋一低,吓了一跳似的清醒过来。自己仍旧坐在沙发上,周影也仍旧在他身边,眼神里尽是担忧。

    房间里没有鸟,没有雀,当然也没有那种古怪的振翅声。

    他似乎只是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意识也清楚着,好像并没有发生任何古怪的事情。

    只是额上原本温热的毛巾,在这片刻间已经变得极为冰凉。

    付沧海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古怪。

    但他后来不断回忆,记忆之中那奇特的空白感越来越强烈,当时的振翅声也渐渐被他咂摸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他和应长河是普通人,但是两个人都因为长期跟哨兵和向导一起工作,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精神体的轮廓。虽然没办法辨认出更清晰的细节,但是付沧海却一直记得秦夜时的狼獾在自己身边发出的吼声。

    猛兽的低吼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障碍物阻隔着,但障碍物是通透的,声音并没有完全被遮挡,还是隐约透出了一些。

    不够清晰,模模糊糊,但能捕捉得到。

    在周影家里听到的振翅声就是这样的感觉。

    付沧海终于意识到那是一个精神体。它是从被周影打开的窗子外飞进来的。一个陌生的精神体侵入了向导的生活范围,周影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周影认识那个神秘的精神体。

    它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神智昏沉的时候出现?

    付沧海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答案。

    他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周影是警铃协会的人,是她和别的人联合起来偷走了系统的帐密,随即入侵系统。

    这当然是顺理成章的,毕竟陈麒死得这么惨烈,周影完全有理由恨自己,恨应长河,恨文管委,恨这个要让哨兵和向导担任这种危险工作的社会规则。

    付沧海在心里给周影找了千万种借口,但痛楚还是异常强烈,像是铺天盖地的雨水,深深浸入泥土之中,没有一处是不被浸润的:他全然信任周影,他尊敬她,爱她,愿意保护她。但她反过来利用这种感情捅了付沧海一刀。

    “是你吗?”付沧海又问了一遍。

    周影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反问:“我偷了你什么?”

    “人口数据管理系统的帐密。”

    “付沧海,你是跟我开玩笑?”

    “周影,别骗我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工作的。”

    “对啊,我知道。”周影直起腰,背靠在椅子上,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我当然知道。当年你也这样审问过我,现在又要来一次是吗?”

    付沧海愣了愣,心头掠过一丝悲哀:原来她都记得。

    819事件发生之后,危机办和国博的保卫人员联合起来,对当时文管委所有工作人员都进行了挖地三尺的详尽调查,其中当然也包括周影。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却因为是陈氏仪的管理者而被列为最重要的嫌疑人,不断地接受询问。一夜夜的无法入眠令她精神陷入崩溃边缘,强烈的灯光照在她憔悴的脸上,负责审讯她的付沧海无法直视她通红的眼睛,在讯问进行不下去的时候站起来,要求危机办给周影休息时间。

    周影当时坐在他面前,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方方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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