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宫皇孙(第1/2页)你压到我触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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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刹帝这几日心情不大好,连平日里宠着的七王也不愿召见。

    王宫里人心惶惶,皇帝心情不好,是要杀人了,于是每个人愈发心惊胆颤。

    皇帝也不是心情不好,是想起来那一日那人说的话,觉得心里难受。

    听到了吗,听到了哭声笑声吗。

    听到了吗,自然是听到了。

    可那人怎么会知晓?

    这世间难道不是只有他一人要承受这日夜怨鬼凄嚎的苦苦折磨吗?

    于述送上了菩叶青泡的茶。

    德莘殿内,皇帝正在处理奏折,一本一本用朱红的朱砂认真做了批注,将苦涩的菩叶青茶喝罢放在案边。

    菩叶青散发着淡淡的清苦,在水中沉沉浮浮,将茶水染的黄黄绿绿。

    他处理了半晌,探手去拿菩叶青,一抬手,意识到是空杯子,刚打算放下唤于述进来时,眼风一扫,顿时扫到了杯中的东西,咣当将茶盏扔在桌上,高声叫,“于述!”

    殿外,于述靠着柱子打瞌睡,听到动静连忙走进去,刚推开半扇门,只听皇帝又道,“不准进来!”

    哦。

    于述退了出来,一脸莫名。

    书案上,倾洒的杯子里幽幽爬出来一只两枚铜钱大的小蜗牛,嘴里咬着一片菩叶青正努力努力努力逃跑,沿着墨色桌缘,揪着自己的零食跑。

    鬼刹帝冷眼看着那蜗牛不知死活慢慢挪动,却不肯放弃咬着的菩叶青叶子,湿漉漉的在桌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小蜗牛一边跑,一边伸出触角朝他的方向抖两下,好像在瞧他有没有动,是不是要追上来了。

    鬼刹帝站在三步之外的书案上,眼睁睁看着透白的小蜗牛边跑边吃菩叶青的叶子,吃完了后,停着不动了。

    过了会儿,正当他打算走过去时,从白玉壳里伸出两只细嫩触角,小心翼翼往外面探了探,鬼刹帝仍旧没动。

    不远处的菩叶青散发着鲜美的味道,月牙似的叶辦嫩黄嫩黄的。

    云隙纠结了会儿,慢慢的,悄悄的,一点点沿着歪歪扭扭的水痕又爬回了茶盏翻倒的地方,晃悠悠咬住一片叶子,咬住后,接着努力努力努力爬。

    鬼刹帝右眸瞪大,第一次见到这种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见他没动,又拐了回去啃了片叶子。

    蜗牛也能通人性吗?

    他不知道。

    眼看着有点像。

    青瀛曾感慨过,云隙这辈子,怕是为了吃点花花草草,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他一直觉得云隙是不是为了吃花草,所以才努力活着,活成了蜗牛中的佼佼者,为蜗牛界狠狠争了一口气。

    瞧见没,几万年来,他们蜗牛终于长出了个蜗牛上仙。

    千古大事,真是值得无数修炼中妖精的膜拜,简直需要一朵大红花挂在云隙胸前。

    云隙见鬼刹帝去拿了书侧靠着书架隔层站着,估摸着是眼瞎,瞧不见他。

    于是,他又晃悠着触角爬到了倾倒的杯子边啃菩叶青,不慌不忙也不跑了,让自己吃饱才是正事。

    都是那只小刺猬,每天偷些云片糕,火腿肉,连糖醋鱼头也能扎在背上驼回来,可他根本不吃这些东西的。

    啃两下还行,咽不进去的。

    幸好他今日化成蜗牛,避开那姑娘,跑了出来,胡乱的沿着王宫的屋檐爬,爬着爬着,闻到了馥郁的菩叶青,然后一路顺着味道爬进了皇帝的书房中。

    好不容易才等皇帝喝完了茶水,趁着皇帝没注意,捏了个决撩开杯盖,钻了进去。

    云隙满足的啃饱了,舒舒服服的颤了颤触角,正打算走。

    呼——

    从天而降一只琉璃蛊,将他结结实实罩了进去。

    然后听到鬼刹帝冷声道,“于述,给朕拿盖子来。”

    拿盖子来?

    云隙听到清脆的哐当一声,是自己的背壳撞到琉璃蛊陶壁的声音,接着,兜头罩下几片干枯草梗。

    被~抓~了~唉~

    云隙缩在自己的壳里,长长叹一声,晕晕的仰头瞧着头顶上杂乱的稻草。

    于述忍不住道,“陛下,这是……?”

    鬼刹帝冷冷瞥他一眼,伸手将琉璃蛊中杂乱的稻草理了理,将小蜗牛的壳放正,道,“爬茶盅里了。”

    于述大惊,连忙下跪,“这这这,奴才该死,真该死。”

    “起来吧。”鬼刹帝挥手,等婢女将书案收拾整齐,擦去桌上那道歪扭的水痕,“不管你的事,估摸是从窗棂爬进来的,瞧着像有几分灵性。”

    于述颤颤巍巍站起来,灵性?这软软的东西有什么灵性?

    虽不知皇帝在说什么,却仍旧低声应了,问皇帝是否需要传唤晚膳,瞧着这天都阴了,夜里怕有一场大雨。

    “传膳吧。”他坐到书案边继续批阅奏折,捏起雕花木狼毫笔,微微顿了一顿,“七王如何了?”

    他那小婢女被一同关入了冷宫,竟然没听着那人闹腾,两三天了,反倒是平静的很。

    “回陛下,七王倒是没见着有异常,听伺候的人说还去藏书阁寻了些书籍来看。”

    鬼刹帝拧眉,他那宝贝弟弟竟然会看书了?

    于述笑道,“怕是知晓陛下的忧虑,也收了性子了。”

    “最好吧。”墨尖蘸了朱红的墨,在奏折上提笔篆写了个准,皇帝道,“再遣御医为他看一看背上的伤,用最好的药膏,莫要留了疤痕。”

    于述笑呵呵的接旨,恭维了几句陛下仁慈,疼惜手足的话,出去传膳了。

    琉璃蛊内,云隙打个哈欠,探出背壳外,沿着琉璃蛊光滑的陶壁慢悠悠的爬,正一圈一圈爬着消食时,乌黑的蛊中倾斜进一抹橘色暖光,烛光跳跃,草影憧憧。

    他仰起头,下意识缩起了触角。

    鬼刹帝端了八角漆金烛台凑近琉璃蛊中,右眸冷冷的,像淬了冰盯着他。

    离得这么近,云隙才从他那半张黑金面具的边缘看见了一丝被遮住的伤疤。

    他忽然忆起曾藏在花跺中听到的传闻。

    说鬼刹帝的父亲才是当今太子,但二十二年前王宫发生了一场离奇大火,一把将东宫烧的干干净净,与太子有关的人,事,一草一木,都被烧成了尘土,风一吹,连骨灰都没留下一撮。

    而东宫以外的墙壁却连一股黑烟都没见着,王宫中连夜救火,一盆一盆水浇着,火势却迎风渐长,熊熊橘光烧红了半个曦蓝的夜。

    五岁的鬼刹帝站在东宫殿前,毫发无伤的望着大火逐渐烧成粉末,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看着东宫上百条人命烧死在里面,听着火焰滋滋疯狂燃烧,宫殿倾塌,哭声戚戚几天几夜都消散不去。

    眼见着太子太子妃全部死在那场大火中,唯独这个鬼刹帝独活下来。

    自那一日起,王宫外聚了从各地仙山赶来的道士清修之人,扑天抢地的抹泪,说他们受了什么神君的感悟,悟得那皇太孙是不祥之人,唯有剔其骨,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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