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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要亲我,我才动手的!”
孟渟继续直白地阐述事实,可不仅孟淇顿住,是隔着手机听着的晏睢也顿住,孟淇腹部还疼着,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晏睢则是很有隔着手机捏死他的冲动。
“哈哈哈,小七你这么可,我想亲你很正常,你是这么和老爷子告状也没用。”
孟淇又凑近了一步,声音放低了些,“何况……你是个才认回来没两天的私生子,你说老爷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孟渟很有道理地摇摇头,“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反正他没长琢磨人心思这根筋儿,还是不要强求自己的好,何况强求也没用,他无数次的经历都这么说明了的。
孟淇觉得自己的爪子又蠢蠢欲动了,他昨儿怎么觉得这个美人弟弟无趣了呢。
“你给我笑笑,说句好听的,你打我的事儿,这么过去了。”
要知道他到这里之前,是没有半点要给孟渟说和的打算的,整个海城贵圈儿,能有几个人敢对他手动,还不用付出点儿什么代价的呢。
苏斯羽算一个,如今还多了他这个美人弟弟。
孟渟继续瞪着眼睛瞅他,许久他才又开口,“好听的。”
孟渟的神色憋屈又正经,孟淇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着又走近一步,打算好好揉一揉孟渟的头发,可惜乐极生悲,他的手还没碰到孟渟的头发,孟渟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再反身一手肘,直接捅了他之前轰拳的地方,伤上加伤。
孟淇疼得整个人都蹲到了地上,而孟渟又退开三步,瞅了他两眼道,“你先说话不算话的。”
他都说好听的了,孟淇也没讲和,还想对他动手动脚,他自然只能动手了。
孟淇好久才抬头,却是连孟渟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溜得他|妈的快,这事儿没完。”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却是真的没有找老爷子的想法了,他琢磨着这个美人弟弟有点儿特别,不能按照寻常法子让他服软,真找老爷子,以后再想逗,估计都只能挨拳头了。
孟渟没在花园里多溜达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他才从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
“晏睢,你还在吗?”
“在,”晏睢第一次举着手机站了这么久,全身煞气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进来许久的王秘书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出,更别说汇报什么事情了。
“他太弱了,我又打赢了。”孟渟很高兴地给晏睢报喜讯,迄今为止他遇到的人里,接过他五招,还能隐隐压制他的人,只有晏睢。
他前面忍了忍,才没把那句“你太弱了”告诉孟淇的,但是告诉晏睢却没什么问题。
“他方才又想要亲你了?”晏睢这么问着,身上的煞气又浓郁了两分。
“他伸手了,我不想让他碰,我动手了,”孟渟现在才隐隐忐忑起来,“这样不好,对吗?”
孟渟打架的历史由来已久,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是这幅呆样子,那些高个儿的男生不仅想碰他,还会想抢他食物,为了保住自己的口粮,孟渟很多时候不得不动手,但他口齿比不得那些人清楚。
反正最后结果都会是他错,院子妈妈也都说是他的错,会罚他关黑屋子,但他其实只是不想被抢食物罢了。
最开始,他磕磕绊绊还会想解释,后来都不解释了,该打架打架,是被罚了,也再无一句辩解。
再后来,他被接回他姥姥家,小镇的那一片混乱得很,也有些欺负他的少年,打架成为习惯,他也没打算忍了,到了封闭高中也是如此。
他后来系统学过散打,却只是让他知道打人哪里会更疼,他那些打架的技巧主要还是靠他自己这般经历,长久积累下来的。
“对不……”
孟渟道歉的话,被晏睢打断,他的声音放缓了些,“没有对不起,孟渟,你做的对。”
在听到晏睢唤他名字的时候,孟渟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痒,但马上被晏睢话语肯定带来的喜悦盖过了。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说我打架对的人,”这种喜悦让孟渟很想再床上打个滚儿,但到底想起自己成年很久了,他忍住了,“晏睢,你真好,我喜欢你,好喜欢呀。”
喜欢说我打架对的你,晏睢。
在外人看来,他做到了,摆脱了“废物”的枷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有用”,其实是透支了他的心血和生命换来的。
他死了,准确地说,他是累死的。
他在孟家私人基地实验室里连熬了两天,在要出结果的时候,生生累死过去,又名“猝死”或者“过劳死”。
他深刻地记得那种感觉,他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绞住,喉咙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扼住,窒息如溺水,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却只能清醒又无力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他死了,享年二十八。
现在,他又活了,不是被救醒在手术室里,而是重回了他十七岁的时候。
他是他大学生母亲和有妇之夫的孟三公子轰轰烈烈一场,最后谁也不要的“产物”,生下不到三天,他被他生母扔到福利院门口,一直养到七岁,孟家无意中知道了他的存在,给了他姥姥一笔钱,让她将他接了回去,养到了十四岁,又将他送到了全封闭式高中读了三年。
曾经孟渟在这里遭遇了比饥饿和咒骂更恐怖的黑暗,也在这里摆脱了“废物”的枷锁,考到了姥姥和孟家人都希望他考上的大学和专业,在毕业之后,他被直接送到孟家的实验基地里,开始了日以夜继的实验和调香,再一直到他累死在实验室里。
活到二十八岁,可其实三言两语可以概括,是他自己也觉得那一生乏味单调,没什么好特别回忆的。
曾经,孟渟多期盼自己“有用”,眼下有多畏惧这样的“有用”,他再也不想被累死了,那种感觉太过可怕,不仅仅是他亲身经历过了死亡,还包括他重生醒来的这个月。
他只要稍微一睡沉,那种窒息和无力会再次袭来,将他生生吓醒过来,这还是好的,更可怕的是,很多时候,他都醒不过来,在睡梦之间一遍遍经历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力和恐惧感。
遭受了一个月这样的折磨,孟渟还能考好才奇怪了,当然咬一咬牙,也不至于考这么差,可是他已经找不到他让咬牙挺过去的理由,他不想“有用”,他当“废物”挺好的。
他查到成绩单的同时,孟家那边也收到了,而后孟老爷子身边得力的管家文叔给孟渟打了电话,也是这他来到这所高中三年,接到的第二个电话。
第二天清晨,一辆轿车停在学校门口,再不久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到学校来,为孟渟办手续,是要接他从这个如同牢狱般的学校离开。
“孟渟!”
班主任喊孟渟出去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对他投以怜悯和警惕的目光,一般来说被班主任叫出去,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关禁闭或者跑操对这个学校的每个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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