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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这般差别对待,也觉得一阵牙疼,但他还是接着他自己的话往下说了。
“海城有钱人很多,但真正能算得是豪门贵族的,不是那么多了,我们孟家算一个,还有上次你去的顾家,再有是三婶的韩家,以及苏家,林家等等,老旧和新近的加起来有二三十来家吧。”
孟淇又扫一眼孟渟,见他一张脸木着,一点儿特别的反应也没有,昨晚他会觉得无趣,现在他是知道,他这美人弟弟还在消化,要等他反应,少说也得有十来分钟后。
反正无聊,他可以等。
十三分钟后,孟渟微微凝眉,扫了一眼孟淇,“哦。”
等这么久等来这个反应的孟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憋死,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是如此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才往下说,“没听出来吗,我刚才没提到晏家。“
“晏家和这些老牌或者新晋的豪门贵族又不同,海城的晏家和钟家,黎城的许家,北城的萧家是我们夏国唯四的顶尖豪族,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四大顶尖豪族之一的钟家。”
那可是和晏家同等层次的存在,而他们海城其他贵族,无疑是依附或者想要依附这两个家族,是他们这些子弟,也有明显的派别。
孟家原本是在钟家的那一派系,现在因为孟渟算是倒戈到晏家那边儿去了,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原本他们孟家在钟家那边,也不是特别有脸面,不怪孟老爷子动那个心思。
而钟家和晏家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四大豪族之间的联系因缘可比外人看着要复杂得多,晏睢的奶奶是黎城许家现在家主的亲妹妹,当年她嫁来海城,那排场和场面至今还有人稀罕和乐道,旁系里联姻的更多了。
“哦,”这回孟渟很快给了孟淇反应,见孟淇没什么要继续说的,他又再点点头,“谢谢。”
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也确实应该知道,而孟淇能给他说这些,当得他一句谢谢了。
孟淇得了他这句谢谢,心里倒是舒坦些了,总算不是什么“白眼狼”,他偏头看向窗外道,“我们大房和二房才不一样,你要是真和那边亲了,你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他们是将孟渟身上所有价值都榨出来了,都未必会放过他。
这话孟渟依旧认同,他上辈子的经历可不说明了这些,所以他才要当怎么“榨”都没用的“废物”啊。
车窗里映出孟渟那乖乖点头的样子,孟淇的爪子又有些痒了,但想到腹部还没消下去的疼,他默默忍耐下了这份意动。
这次比上次要近些,半个小时候,他们下车来了。
他们下了车,孟潇也到了,倒是没让他们等,三个人一起进到钟家,走了一会儿之后,孟淇回头了,孟潇满眼算计,而孟渟则是埋头跟着他走,看他停下,还挺讶异的。
孟淇的目光从孟渟身上滑过,落到了孟潇身上,“你自己去玩吧,孟渟第一次来,我带他走走。”
“好的,”孟潇虽然心有不甘,但能进来是他今日最大的收获了,他也不是一定要跟着孟淇。
“要坐好晏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何婉的居心是个人都看出来了,而她对孟渟无法不满意,孤儿院出身,亲姥姥苛待,又到封闭高中待了三年,是一个正常人都得弄不正常了,何况孟渟明显先天不足。
家主夫人的位置,让这样一个人坐,晏睢如何拿得出手,如何能有助益,孟渟能不因自己而让晏睢跟着他一起被人笑话,算超常发挥了。
如孟淇所说,他真要当好这个“夫人”,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孟渟跟着孟淇走了一圈儿,之前那些发热的情绪,被一盆名为“现实”的凉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孟淇低眸看他,孟渟身上失落的情绪明显极了,可这是现实,他和晏睢之间不仅仅是身份的差距,还是教养和能力的差距,而这个距离对于常人来说尚且如天地鸿沟,难以跨越,更不用说是孟渟了。
孟淇难得“好心”一次,也不想用力过猛了。
“跟我到园子走走吧,钟家的花园可是在旧王府遗址上改造的。”
孟渟还未点头,喧嚣的大厅里突然静了静,一般这种时候,不是钟家家主出来了,是晏睢来了。
他其实来有一会儿了,不过一直在钟家家主的书房里,从他的书房过来,一路有好些人寒暄说话,一再耽搁,否则孟渟早该见到他了。
这个大厅里更多是些年轻公子哥儿贵小姐在说话,每个人都是盛装打扮,举手抬足优雅自成,唯独格格不入的,只有孟渟。
晏睢和他身侧的人轻轻颔首,他向着孟渟走来了,人群自觉为他分开道,他在孟渟身前一步停住,一抬手落到了他的头发上。
“怎么了?等久了?”
“你生病了?”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重叠,晏睢没等孟渟回答,他揽住人继续往孟渟房间走去,而孟渟也乖乖被揽着走,原本他是不觉得自己生病是什么大事儿的,可晏睢这么严肃的样子,让他觉得他应该是哪里做错了。
“早上跑步的时候淋了点儿雨,我睡一觉好了。”
可他其实已经不止睡了一觉了,太过糟糕的睡眠状况,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休息效果,反而让他的状态更差了些,不过孟渟没这样的自觉,他还没发现自己和曾经的十七八岁不大一样了。
“吃饭了嘛?”
晏睢揽着孟渟在床前的沙发坐下,又再皱眉问了一句。
“吃了,你让人送来的,我都吃了。”即便他有些吃不下,但还是全吃了。
“嗯,”晏睢的神色稍稍缓和,他又继续问,“吃药了嘛?”
这一次孟渟沉默了,如果是孟淇问他这话,他肯定不会回答,但这是晏睢问他,他不想对他说谎。
“我不能吃药的,”孟渟低下的眸光里露出了些许的恐慌,他抓着晏睢的衣服的手,悄然握紧,“我会忍不住吃很多很多……”
晏睢的神色顿住,是身体在这一瞬间也僵硬极了,但只是一瞬,孟渟根本没察觉,他恢复了正常,他一只手继续揽着孟渟的腰,另一只手一抬,将他的下巴托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晏睢依旧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冷硬得很。
不过孟渟对着这份冷意并无太大的感觉,他仰着头思量了一会儿才回了晏睢的话,“八年前。”
“晏睢,我不吃药没事儿了,真的,”他探起身体,双手环过晏睢的肩膀,埋首在他的颈侧,而他的身体出现了些微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我已经好了,真的。”
代价是他不能再碰任何药片似的东西,他并非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吃过量的药,而是吃的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他身上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他都嫌弃自己。
他怎么会这么这么糟糕呢,有这样过去的他,曾经怎会还想让自己变好,变不好的,他从很久很久之前,从底子里已经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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