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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的灯光倒影水面上波光粼粼,寒风掠过,树影摆动。这里是位于滨海市天城区度假村的贵宾住宅区。别墅临近湖面,环形分布,有依山傍水之意境。
别墅是中西结合的样式,白色和灰色交错复杂。
其中的一套最为特别。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幢别墅矗立在在湖中心的正北侧,位置不偏不倚,紫气东来,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二零一六年和二零一七年交臂的时刻即将到了。寂静的夜幕,度假村内仅有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光芒从旁边那幢低调奢华的别墅玻璃幕墙内投影出来。
一位身着深灰色中山服的老人家站在桌台,手持一只墨金色的毛笔,在白色的卷纸上正誊写着一个“信”字,几笔下来字已成型。
“叮叮!”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墨水洒出了几滴,溅在了即将完成的“信”字上。“唉——!”老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喃喃道:“天意啊,老伙计,你还在怪我么?”
他刚说完,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双白皙的嫩腿迈了进来。
那是一名穿着深灰色毛呢长衣的年轻女子,怀里揣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低调的圆领丝毫无法包裹住胸口的寂寞,在紧身的外套映衬下凹凸有致。
一双丹凤眼,留着中分刘海的雪白色的鹅蛋脸颊,淡桃色的嘴唇闭合之间,一种难以描述的尊贵气质侧露了出来。“李老,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声音极其温柔动听,老人背影一怔,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并未理会她的提醒,单刀直入道:
“舒心,几点了?”
舒心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手表,说: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四十七秒。”
“唔——!”老人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英朗的身子骨,放下毛笔向阳台走去。
门推开了一刹那,刺骨的寒风像是强盗一般涌了进来,老人的身子纹风不动,徜徉于凛冽的冷风中。舒心看着那苍老的背影,不禁有些动容,她何曾见过这位老人身躯背影如此憔悴,在她的印象中,这位老人总是倔强且自豪地仰头挺胸,铁骨铮铮,正气浩然。常人眼里,他是谁也无法撼动的铁人。
“当——当——!”古老的钟声响起了,二零一七年一月一日凌晨零点整。
老人的沧桑的眸子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水珠,“二十年了,老伙计,二十年了!”
声音饱含着歉意和悔恨,背后的舒心忍不住了,淡淡道:
“李老,舒心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倘若您对当年的马家坡失火案还心有芥蒂,不妨派人去查查。”
“多少人进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你让我怎么查?”
一说到去调查,老人的神色更加迷茫了。二十年来,为了调查真相,为了搜集证据,为了心中那仅存的良心,多少人为了他出生入死,结果却毫无进展。
“李老,我向您推荐一个人,只要他肯出山,绝对可以办得到,到时候那些人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谁?”
舒心的眸子闪烁出别样的光芒,轻描淡写地说道:
“穆——翊!”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老人先是抖了一下,紧接着眸子大放光彩,可是没过多久又黯然了下来。
“不行,我有愧于他,况且他的女儿病情不太好,不行坚决不行!”
“李老,那是您和他的恩怨,可是我和他并井水不犯河水,我出面这总可以了吧?”
李老的眸子凝重,对舒心的提议表示怀疑,穆翊这个人几乎没有任何把柄,而且即便是有,他也不会轻易就范的。
舒心也看得出,她继续说道:“李老,您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帮我们,而且他没得挑!”
“他现在干什么,在哪儿?”
“貌似是一名记者,在乾县。”
与此同时,
滨海市燕氏集团总部内。
气派的圆形会议桌子的正中央孤零零地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老人。他就是燕氏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燕溪。燕溪坐在办公室内已经一个星期了,短短几天,斑驳的头发已然如雪一般。他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自然而然的凸现出来。
距离事发当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百六十八小时,然而依旧杳无音讯。
燕溪双手捂住印堂,焦急等待着。
“啪!”门突然打开了,燕溪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立刻从转椅上跳了起来,他快步踱了过去,用力地抓住那个人的手颤抖地说,“山猫,找……找到了!?”
“老爷,小姐,她,她还是没找到。”
一名戴着墨色眼睛的男子低声下气地说道。
燕溪眉头再一次紧皱起来,欢喜的面容僵住了,他低着头,压抑着不满的声音,说,“继续找,发悬赏!只要能提供线索的!都有重金酬谢!!”
“是,老爷。”
燕溪捂住苍瘪的眸子,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她可是燕家唯一的孙辈啊。
燕婧雯,滨海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二年级学生,燕氏公司总裁燕辉镇的女儿,于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零点失踪下落不明。据传言,平安夜前夕,燕婧雯应邀出去旅游,不幸的是游玩的途中出了车祸,随行的十六名同学全部遇难。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警方检尸的过程中,却没有找到燕婧雯。
出事地点正是马家坡!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躺在转椅上的燕溪闭上了双眸,一幕幕往事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无辜的孩子……
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老又为何急忙去寻找迷雾岭失火案背后的证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