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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请秦川队长从那个袭击我而被杀死的人身上下手，严查那些人的身份、社会关系，顺藤摸瓜寻找他们的上线；邵洪波、娄爱吉都已经停职接受调查；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说说看，”东方傲问道。
“当时朱立勇牺牲的时候，一切可能的证据都被销毁了。可是，在档案局里，却出现了那些证据的复印本！天哪，这怎么可能？局里的人都在议论，是不是朱立勇显灵了！”
“你当然不相信是谁在显灵！”东方傲笑道。
“真是一个有心人。我已经猜出来是谁了。可是也没有证据。我知道，她是一个很有心的人。她一定知道内情，了解到朱立勇是含冤的，她也猜出了事情的根源。她暗中保存了证据，又不愿意出面，就用这种方式，把证据呈现出来了。”凌波说。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正义的人多。”东方傲说，“你说的这个人，我都有点钦佩他。真是有心人。”
“是啊！人真是难测。开始的时候，感觉最难相处的一个人，谁知道她有这样一颗心灵和正义感；开始的时候，感觉黑天黑地，到处都是邪恶和阴谋；到现在，真有一种玉宇澄清的舒畅感。你现在理解我这种感觉了吧？”凌波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感觉？”东方傲问道。
“真相被公之于众的感觉，是不是感觉特别清爽，特别明朗？这才是社会的正义，对不对？”凌波问道。
东方傲说道：
“正义的实现当然令人感到舒畅。但是这个实现的过程，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必要的牺牲，甚至还没有揭开真相就连追求正义的人都会被卷进去。你自己想想，如果白治民和谭一粟还在，你能够顺利揭开真相吗？”
凌波问道：“东方教授这样说，是不是说，白治民和谭一粟的死，……”
东方傲不等她说完，摆摆手说：“凌警官不要赋予我太多的责任。我负担不起。我只是很有兴趣，和您讨论正义的实现这些对我来说无所谓的问题。”
“我可以到东方教授的住处喝杯茶吗？我今天很开心。”凌波问道。
“难道，凌警官对我这个单身汉的生活，产生了兴趣？”东方傲问道。
“哈哈，”凌波笑了笑，“不是对单身汉的生活产生了兴趣，而是对神秘的、高深莫测的医学博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我说实话，非常欢迎。但是如果知道凌警官今天会去喝茶，我应该把早上出门之前的床单整理一下，丢在早餐桌上的碗具收拾一下，还有，桌子的瓶子里，至少插一支代表爱情或者暧昧情感的玫瑰或者百合花束，哪怕康乃馨都行！我现在很后悔，我什么都没有做！”东方傲摊开两手。
凌波忍不住笑笑。
“我是去喝茶。东方教授只说有没有上好的茶就行。有没有烧水泡茶的茶具就行。”
东方傲笑笑说：“上好的茶是有的。我喜欢喝茶。很荣幸请你去品茶。”
凌波笑笑说：
“这就行了。说了那么多。我才不在乎你的早餐桌上摆放的什么，还有出门之前被单有没有整理。作为侦缉人员，我关注的是现场，原生态的、没有经过任何破坏的现场。”
东方傲笑道：
“所以女警察是很不可爱的。你没有觉得吗？如果你是一个女作家，或者一个女教师，哪怕是个女收银员，我都会觉得你更可爱一点。女警算什么？眼睛里关注的是不该关注的东西，心里装的也是不该装的东西。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求你改个专业。”
凌波没有吭声。
朱立勇的案子侦破有期了。陷害朱立勇的那些人也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那个戴着警帽，身穿警服，有点羞涩腼腆的大个子，可以含笑九泉了。
凌波的任务就要完成了。在这个行将结束的任务面前，凌波没有感觉轻松，而是感觉有些茫然。支撑她做一个警察的动力已经快要消失，她投身刑侦行业的目标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是不是真要像东方傲说的，重新改个专业，学习自己比较喜爱的文学或者新闻专业？
凌波思索期间，东方傲的住处已经到了。
东方傲就住在S大学校后面的生活区里。他把车停好，带着凌波一起上楼，打开门，把凌波让了进去。
“请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整理。”东方傲笑笑。
凌波坐了下来。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却去观察东方傲的屋子——
似乎是很简单的屋子。严格说，更像是一个实验室，因为大半个空间是类似实验这样的东西。有一间小小的玻璃屋子，类似暖房。暖房外面都是一些类似实验器材的东西。
凌波的眼睛，观看的是里面的套间。那是东方傲晚上睡觉休息的地方。她趁东方傲忙碌收拾、找茶具烧水泡茶的空档，装作无意识好奇观察房子，迈步走了进去。
打开东方傲的衣柜，凌波迅速瞟了一眼，看看有没有一件黑色的、长外套。
东方傲总不可能把自己穿过的衣服都销毁吧。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黑影，就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
凌波微微笑了笑，她看到了她有意寻找的一件衣裳。
凌波脑子里一个激灵——
她惦记的是那个衣裳口袋里面的东西。
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突然跳了出来，击退突袭自己的两个歹徒，拉着凌波快速往那个野地里奔跑。
凌波跟着他快速跑着。她的手迅速在身边野地里抓了一把，——那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枝干上面似乎结着一把一把的果实。
那些果实和叶子混杂，似乎很小，圆圆的，很硬实，稍微带点小刺。
凌波就是那样悄无声息地，将几枚小果实悄悄放入了黑衣人的口袋。
那些果实很小，不容易被发现。夹在衣服口袋里面，黑衣人也不会用手洗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搅动也不会掉落出来。
这就是有时候换上新衣服，却发现口袋里还有洗干净的人民币，或者亮晶晶的五角铜币的原因。
凌波伸手就去摸那件衣服的口袋——
“真的很奇怪！”东方傲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凌警官对我的私人衣柜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