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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可馨把承宣的计策跟她的阿玛伯颜帖木儿仔细的讲了一遍,伯颜帖木儿拍案叫绝,“好女儿,乖女儿,你简直就是长生天赐给阿玛最好的礼物,就是拿全蒙古最肥美的草场跟阿玛跟换,阿玛也绝不肯换,有了你,阿玛就知足了,就是承宣那小子,也不如你,中原人经常把三国时候的那个叫什么的军师来着?”
“诸葛亮,字孔明。”主意是承宣出的,可馨没把他当外人,完全当成自己的了,听到阿玛如此夸赞,心里也挺美的,“有你这么把女儿跟草场比的嘛,女儿不干了。”可馨撒起娇来了。
“哎,阿玛错了,宝贝女儿,你就是一个女诸葛嘛,是阿玛最好的军师,你想要什么,尽管跟阿玛说。”
“你别再想着把女儿嫁给大明的皇上就好了,女儿事情,由女儿自己做主。”
“好好好,乖女儿,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阿玛不再干涉。”伯颜帖木现在有救于她,不敢得罪她,况且,与承宣的谈判基本已经结束了,现不需要再对朱祁镇使用美人计了,不过,阿玛伯颜帖木感觉可馨好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她,发现她满脸喜悦,似乎有些春心萌动,感觉有些不妙,“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你答应过的,我的事儿由我自己做主。”
“额”,伯颜帖木更加起疑,突然想起了承宣,脸色一变,“你不会喜欢上了承宣那小子了吧?”
提起承宣,可馨既生气,又伤心,这个混蛋,自己都已经表白了,他竟然跟个木头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他心里仍然想着别的女人。
“哼,阿玛,你骗人,答应过我的事情,现在又反悔,我再也不理你了。”
二年前,本打算用可馨与大明联姻,被可馨知道了,父女俩有一年多没说话,直到现在,伯颜帖木仍然心有余悸,连忙说,“好,阿玛说话算数,只是问一下也不成吗?”
面对可馨,伯颜帖木只能服软,可馨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得罪她。
提到承宣,伯颜帖木好象想明白了什么,这个计策,好象并不是可馨出的,应该是承宣这小子的主意,伯颜帖木感到十分矛盾,美人计是他自己出的,也是他求着可馨去找承宣的,这个时候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伯颜帖木感觉承宣实在太厉害了,伯颜帖木渐渐的露出杀机,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把他宰了,父女俩的关系可就真的完了。
把他招为女婿,实在上策。
※※※※※※※※
承宣回到帐包,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毛毡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十分疲累,虽然有些兴奋,仍然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承宣连晚膳都没吃,一觉睡到天明,仍然躺在毛毡里。
帐包外面,袁彬求见,承宣吩咐侍卫让他进来。
袁彬满脸羞亏,跪在地上,向承宣叩头,“卑职无能,求公子降罪。”
承宣感觉自己也有责任,让可馨这个丫头的假象给骗了,袁彬作为一个在锦衣卫呆了三十年的老人,也实在太大意了,毕竟是朱祁镇身边的人,加上现在处境并不太,应该多鼓励。
“也是我大意了,不怪你,下次要小心。”
袁彬再次向承宣叩头,“求公子允许卑职戴罪立功。”
承宣看他态度不错,决定再给他个机会,“哈铭在京城,独掌难支,你经验比他丰富,去帮他吧,如果再失手,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恩给了,威也要立,恩威并举,是驾驭手下的不二法则。
袁彬叩头谢恩,“多谢公子,卑职这就出发。”
“嗯,去吧。”
袁彬离去后,承宣躺着发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不是滋味,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可馨挖了个大坑,使了个美人计,等着自己跳了进去。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恐怕下不来了,一旦与脱脱不花开战,自己必须会被裹携在大军里出征,一旦失败了,便会拿来祭祀旗,不行,这事还得跟朱祁镇讲了一下,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休息了一夜,养足了精神,承宣起身,洗了把脸,喝了碗羊肉汤,吃了块面馕,出了帐包,几个侍卫跟在他身来。
刚开始的时候,承宣挺不习惯有人跟着,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来到朱祁镇的大帐,发现他正大帐里发呆。自从承宣开始为他谋划返回京城的事情以来,朱祁镇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营地里乱逛了,承宣以为,朱祁镇展开夺权行动,难保消息不会泄露,京城里的人必定会更将视他为威胁,派人来刺杀他的可能性大增。
朱祁镇看到承宣,十分高兴,把一份名单递给了他。
承宣看了一眼,感觉朱祁镇的收获不小。
朱祁镇对他说,“这些都是支持朕返回京城的人,不过,口不对心的人也是有的,你要多加小心。”
承宣点头,“皇上说的对,这里面,一定有人借此讨价还价,并不是真心支持皇上回去的,我会加倍小心的,请皇上放心。”
“那二个人如何?”
承宣并不打算把袁彬失手的事情告诉他,“二个人都很有经验,对皇上十分忠诚,我派他们去京城打前哨,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作准备。”
朱祁镇的脸上微微的露出喜悦,“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等脱脱不花和也先的这一仗打完,我先返回京城,为皇上返京做准备,时机一成熟,立刻来迎接皇上。”
朱祁镇的脸色微微有些失望,承宣明白他的心思,安慰他说,“皇上……”
朱祁镇打断了承宣的话,“你不必安慰朕,朕明白,这事急不得,只是,朕十分想念皇太后、钱氏和深儿。”
承宣觉得,朱祁镇恐怕更担心他的儿子朱见深,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至于皇太后和钱皇后,应该也是有些感情的,尤其是皇太后,正是她松口,朱祁钰才夺了他的皇位,要说没有怨言,实在有些假。
承宣不好说破,只是埋在心里,“过不了多少天,也先便会与脱脱不花开战,我会跟他们一起去。”
朱祁镇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承宣,“他们要你去干嘛?”
承宣并不想把实情告诉他,以免他想多了,“谈判的情况一直由承宣受皇上旨意办理的,他们大概觉得承宣对他还有用,带在身边感觉踏实些,说不定还能帮他们出点主意什么的,皇上则不同,万一有个闪失,他们担不责任。承宣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临阵观察他们的战法、参战部落的实力,以便将来与他们对阵的时候,能够找出对付的办法。”
朱祁镇十分感动,觉得承宣处处为他着想,如果身边能再多出几个像承宣这样的人,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的境地,“刀剑无眼,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朕不能没有你。”
承宣感觉他混到这般境地,实在可怜,“皇上放心,承宣为了皇上大事,不能死,一定活着回来。”
承宣又拿些那份名单,仔细的看了看,记在心里,然后,扔进炭炉里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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